汪喜凤对许心安称得上掏心掏肺的好。
哪怕挑着满满一担回门礼,行走在泥泞湿滑的山道上,仍然不忘将路边的枯草踩倒在泥巴上,提醒许心安踩在枯草上面就不会弄脏脚上的棉鞋。
许心安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他能感受到汪喜凤对自己的体贴和关心。
这么质朴又善良的女孩儿,如果生活在大城市里,绝对不可能甘心当个冲喜新娘。
汪家的人知道女儿和女婿一起回娘家了,一大队的人迎了过来,接走了汪喜凤身上的担子。
“姑爷好。”
“姑爷好。”
“......”
村子里的小孩儿撒丫子跑了过来,望着许心安张口就喊姑爷,弄得他再度尴尬起来。
汪喜凤将红包塞给了许心安,示意他拿红包打发走这些孩童。
许心安接过红包开始派发,努力适应新姑爷的身份。
前方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许心安高中物理老师汪如海,他是汪家寨的第一位大学生,也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物。
“许心安,你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不是说生病休学的吗?”
汪如海一脸费解地望着许心安。
昨晚他从县城回到老家过年,听说汪喜凤冲喜嫁给了许心安,起初他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这事情是真的。
只不过许心安看起来不是好好的嘛,不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的模样,这是在闹哪样?
这么好的学习苗子,如果参加今年的高考,再不济也能考个大专。
这才十八岁,怎么就结婚了呢?
汪老师望着许心安显得很痛惜,觉得他不应该这么早婚,这是在自毁前程啊。
“汪老师,这事一言难尽,咱们先去喜凤家坐坐吧。”
许心安望着汪老师,看出他心里的惋惜,邀请他一起去老丈人家喝杯茶。
前一世,许心安因为这桩婚事被迫辍学,内心一直意难平。
缺啥补啥是人的正常心理需求。
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许心安在深大报了函授班,有空就去学校旁听,自修了金融、会计和法律专业,早已经学富五车。
这一世,对上大学已经没有任何兴趣。
汪父燃放了两挂鞭炮,将女婿和女儿迎进了堂屋。
回到汪家,汪母将汪喜凤拉进了房间,悄声询问许心安的病情。
“娘,昨晚拜堂之后他就醒来了,身体也恢复得不错。”汪喜凤小声回应了一句,从脖子衣领处掏出了许家的传家宝,好让母亲放心。
“这是你婆婆给的?”
“嗯,心安和娘对我都很好,我算是嫁对了人家。”
汪喜凤腼腆一笑,将玉佩塞回了衣领里面。
她知道母亲不放心自己的婚事,这才掏出玉佩宽她的心。
“心安能醒来,娘总算是放心了。你爷爷和你爹同意这桩婚事也是没有办法,咱家里穷,我生病这些年把家底子全掏空了,把你耽搁到了21岁没有许婆家......”
汪母说到这里,忍不住用衣角偷偷擦拭眼泪,心里觉得对不住女儿。
如果不是汪喜凤点头同意这门亲事,她宁愿死也舍不得让她去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