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病不治,却反过来怪他按正常流程侍寝不对。
现在暴君做出一副很宠爱他的样子隔三差五地遣人送东西过来,多半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外人不敢怀疑那方面的能力……
“真相”令陆长平对暴君的愤怒更上一层楼。
一个性.冷淡的暴君千方百计求娶他妹妹,显然根本不是觊觎他妹妹的美貌,而是想要直接将人弄死!
这样一个内心扭曲的人渣之所以能在后宫之中如此横行无忌,定是因为他从没在女子身上吃过亏。
反正被困在北卫已成事实,陆长平决定决定以女子的身份好好杀杀暴君的嚣张气焰……
谢玄元不是死要面子,x冷淡又不愿让人知道吗?
那他就要在众人面前主动贴过去,和暴君秀恩爱。
他还就是喜欢看暴君吃瘪之后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陆长平刚定下了让暴君吃瘪的法子,对方就主动送上了门。
午膳过后,他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昏昏欲睡地晒着太阳。突然有宫人前来通禀,说陛下正在来的路上。
得了消息之后,陆长平连午睡也顾不上了。他骤然从椅子上弹起来,跑到书房中专门做样地抄起了佛经。
虽然心中全无认错悔过的觉悟,但是为了早日等来一个当众恶心暴君的机会,陆长平装得十分像模像样。
他今日穿了一件霜色的宫装,从头到脚素净淡雅又不失柔美,垂眸专注抄经之时,一副琴瑟在御岁月静好的淡然模样。
寻常人还真的想象不到,这样的美人正在心中酝酿着怎样的作死计划。
这一招果真奏效,暴君在进门看到陆长平的那一刻,脚步就明显慢了下来。从门口走到桌前的这几步路,眼神更是像彻底粘在了他身上一般。
陆贵妃明明感受到了暴君那有些灼热的视线,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连头也没抬,耐心等待着暴君下一步的动作。
然而接下来暴君却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动也不动……
从前还摸着他的脸,肉麻地唤他阿萍,现在居然已经开始跟他保持距离了!这暴君居然如此喜新厌旧吗?
陆长平停下笔,不死心地对暴君温柔浅笑。
这一次,谢玄元终于有了反应。他别过头去冷哼一声道:“你也不必如此费尽心机地勾引朕。朕没有你那种癖好,断不会答应那样荒唐的玩法。”
陆长平被他说得愣了一下,那晚过后这暴君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只是为了哄他开心对他笑了那么一下而已,怎么就脑补了这么多。
不待他在纸上写东西辩解,谢玄元就再次开口道:“罢了,看在你如今诚心悔过的份上,暂且不与你计较。朕今日来,是打算带你出去走走。”
听到这话,陆长平的那双桃花眼中瞬间亮起了兴奋的光芒。
但高兴了一会儿,他又开始不放心起来。谢玄元性格恶劣,他又怎知这不是耍他玩儿的?
于是暴君眼看着面前的陆美人由喜转忧,犹豫着在纸上写道:“陛下的关怀体贴臣妾心领了。可是一个月时间还没满,臣妾要是出门只恐陛下也跟着遭人非议。”
谢玄元并不喜欢旁人说他体贴,他看着陆长平的回答,有些不悦地蹙眉:
“你可别误会。朕这样做不是因为关怀体贴你,而是为大局考虑。养盆花还要时常搬出去晒晒太阳吹吹风,免得闷在屋中生了虫子。带你出去走走,也不过是省得你生了病之后给朕添麻烦。”
陆长平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清奇的关心人的理由。
别说他身强体健,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生过病。
就算真的病了,北卫宫中那么多太医,像上次治嗓子一样请太医来就行了。又何须暴君在百忙之中亲自抽时间陪他强身健体,防患于未然?
莫非这暴君虽然嫌弃他床.笫间恶劣的癖好不想和他有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心底里仍旧放不下他?
陆长平想到这种可能性,忍不住又多瞟了几眼面前的谢玄元。若这个猜测是真的,那暴君的纯情程度似乎有点超出他的想象。
然而暴君没有再给他用废话试探的机会,只一声令下,陆长平便被众多宫人前呼后拥地送出了怡宵宫。
一路上暴君在前他在后,一行人直奔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
北卫地处大陆的北方,秋日里天高云淡,草木不甚茂密的地方阳光灼人。
御花园中不少植物的叶子已经逐渐变了颜色,深深浅浅的黄色和红色混在一起,看起来分外鲜艳。而陆美人更是生平第一次欣赏这北方秋日的景色。
在陆长平的记忆里,这个时节南楚宫中的御花园应当还是一片青翠。到了入夜时分,远远近近的草丛中便会冒出许多属于萤火虫的碧色光点。
昭平年少之时,喜欢拉着他一起去捉萤火虫。但与其他贪玩任性的孩子不同的是,昭平在抓到萤火虫之后,只把它们放在晶莹剔透的水晶瓶里欣赏一阵,便会主动将那些小虫都放走。
陆长平的思绪飘回了南楚,开始止不住地想昭平此刻在干什么,骤然接手了他留下来的那一大堆政务可还习惯……
他想得出神,忘了看前方的路,甚至连暴君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都没察觉,结果直接撞在了谢玄元的背上。
谢玄元在众人面前被陆贵妃撞得一个趔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他也顾不得躲着陆长平了,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将人拖过来质问道:
“和朕在一起你居然也敢走神?你刚才究竟在想什么?”
陆长平也没想到一个走神的功夫就闯下了这样的祸事。
他被暴君抓着右手手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要写字都写不出来,一时间只能和暴君在极近的距离内大眼瞪小眼。
这本是一个尴尬的场景,但是落在旁人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数百步远的地方,有个桃红色衣裙的女子正朝他们这边走来。那女子一边伸长了脖子朝着陆长平和暴君的方向看,一边问身边跟着的宫人:
“你可知那边那个正在勾引陛下的狐狸精是谁?本郡主怎么从未在宫里见过她?”
郡主身边的宫人听见她们的主子居然敢叫陛下独宠的陆贵妃“狐狸精”,纷纷露出一副惊讶惶恐的神色。
末了还是贴身伺候郡主的一个宫女答道:“禀郡主,那位便是陛下新封的陆贵妃。”
桃红衣裙的郡主听了,面上露出嫉恨和不屑混杂的扭曲表情。显然陆贵妃这个名号勾起了她心中一些不甚愉快的回忆。
她是当朝太后娘家的亲侄女,因为自小得宠,早早就得了长乐郡主的封号。
只是前些年太后失势,被谢玄元那个白眼狼赶出了京城,她才不得不跟着一起搬出了皇宫。
但前几日,皇叔赵王还有几位朝中重臣受了太后的嘱托,亲自出面保媒,力劝陛下娶她当皇后。
本以为这次回宫怎么说也能扬眉吐气,可今日她好不容易回到宫中,谢玄元却对她冷脸相待。
既不给她名分,又不给她安排住的地方,害得她为掩饰尴尬不得不带着下人在这御花园中一圈一圈从早晨转到现在。
好巧不巧的是,又让她在这儿撞上了暴君和宠妃调情的场面。
长乐郡主盯着远处那两个亲密无间的身影,咬牙切齿道:“什么陆贵妃?不就是南楚送来和亲的那个哑巴公主吗?本郡主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得宠多久!”
她闹出的动静太大,陆长平又是习武之人,很快就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人。看穿着打扮,似乎还是个皇亲国戚。
抱着让x冷淡暴君在人前出丑的想法,陆长平断然不肯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他瞥了一眼天上晃眼的太阳,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长乐郡主,顺着暴君抓他手腕的力道向前几步,身子一软,直接靠在了暴君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