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泽法站在原地许久、许久，才按捺下自己充斥愤怒的狂暴气势，闷头收敛支离破碎的尸首，把海滩遇难的可怜一家合葬一处。

在这过程，无人敢靠近。

登陆的学员们自动列队，哀悼亡灵。

“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战争，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如此地步！这，就是战争。”泽法压低渔夫帽，沉重的道：“我很痛心，相信你们也是！永远铭记这一幕吧！为世间不再出现这样的惨剧而奋发图强。”

转过身，泽法当先开路。

贾尔茨堡基地的老兵，指导学员亦步亦趋的跟随。

安静的穿越海岸丛林，一步步逼近内陆。

毒蛇、地雷是行军的障碍；

腐烂的尸体周围争抢的野兽、盘旋的秃鹫血腥又令人作呕；

密集的弹痕，炮弹、炸弹留下的坑洞……

直到路过一座村庄。

残垣断壁中还有人挣扎求生，他们麻木的望了眼海军学院队伍，然后迟钝的低头做自己的事。

“好可怕……”

是的。

相较油光满面的学员们，那些人衣不蔽体，普遍大脑袋、大肚子，四肢纤细、肌肉干瘪，双目是空洞的黑，完全没人该有的外在，像可怕的行尸走肉。

“他们，在干什么？修缮房屋？”

泽法听见某位学生的困惑，停下脚步。

“吃土。”泽法道。

叫人瞠目结舌的答案。

随行的老兵代泽法解释：“对，吃土！和稀泥晾干，想象是饼干闭着眼睛吃！战争早就摧毁贾尔茨堡海域，包括渔业、农业，饥荒是常态，百姓们没东西吃，唯有用泥土、树皮、草叶填肚子，这些玩意儿不消化，造成他们营养不良、腹胀如卵，器官受到压迫，根本活不长……别乱丢！”

连忙阻止试图把自己携带的干粮施舍给饥民的学员。

随行的老兵认真的道：“会死人！真的会死人！我们干过！就一块小小的饼干，死了足足十六个人！那死了的十六个人又被分食了！生在地狱的他们已经疯了，比起人，更接近鬼。”

老兵给新兵们了生动的一课，名为：《操蛋的现实》。

缓慢的艰难跋涉。

日暮黄昏，泽法命令休整。

“吃饭，补充体力。”泽法道：“你们现在没工夫胡思乱想，到了夜晚，才是群魔乱舞的时刻！据统计，活跃在贾尔茨堡海域的势力，有名有姓的就多达七十六支，零星的游击小队不计其数！你们随时会遭遇战斗！非性命攸关，我不会出手，只会提供情报支持，你们必须依靠自己。”

此时。

多拉格站出来，道：“泽法老师，诸位同学，我申请指挥权！我是G5要塞出身，少校军衔，有一定的作战经验。”

泽法不置可否。

“同意。”

“我也同意。”

“……”

明白多拉格自报履历的含义，学员们痛快的同意由多拉格担任指挥官，即便与多拉格是竞争关系的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也不反对，他们拎得清。

耳朵忽动，多拉格道：“八点钟方向！隐蔽！”

“恶魔果实能力，应该初步融合了见闻色霸气？比我的见闻色霸气监察范围还大。”泽法心想，用望远镜观测，道：“五百人左右，配备重火力；蔷薇旗帜，背后代表rose钢铁公司的利益，明面效忠的是塞拉·笛的九子，自称新贾尔茨堡王国国王之一的塞拉·科恩。”

有意思的是，贾尔茨堡王国分裂出的大小国家，皆自称新贾尔茨堡王国，首领也皆与塞拉王族沾亲带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