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想逃跑?”第欧根尼怒不可遏地跳起,他身侧卷起的狂风击中了两个靠前的敌人,他们被重重地甩在墙上。
其余人加快的逃跑的步伐,他们将武器向第欧根尼掷出,后者轻松地躲闪了过去。
这时,欧多克索等三人已经来到了门前,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欧多克索伸出右手指向一个正在逃出房门的杀手:“月影蔽日。”那人眼前一黑,便跌倒在地上。
见到安提斯泰尼多出了援手,敌方的智术师更加急切了,他猛地跳起,浑身燃起火焰,他高声叫道:“我们还会再见的!”随即身影便消失在火焰里。
其余的杀手四散奔逃,亚里士多德灵机一动,对着一个落后的杀手喊道:
“人因其自然而求知!”
那人的脚步在房间和欧多克索三人中间犹豫着,最终呆立在了原地。
“阿里斯塔,捆上他,带去护卫队。”欧多克索冷静地发出了命令。
“哈!数学家总是在自然事件发生之后才来到现场。”第欧根尼带着嘲讽说道,“你们来得真巧,这也是经过精确计算的结果吗?”
欧多克索并不理他,而是转向安提斯泰尼,他深施一礼,说道:
“智慧是最坚实的堡垒,德性是不可剥夺的武器。”
安提斯泰尼又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他静静地看着欧多克索,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学园的欧多克索,我很高兴见到你的技艺有所精进。”
“我也很荣幸见到您施展技艺。”欧多克索微微一笑,“我想我们已经拥有了共同的目的。”
“与少数好人一起并肩抗击所有坏人,强过与大量坏人为伍对抗少数好人。”安提斯泰尼回应道,“善行美好,恶径卑劣。”
“正是如此。”欧多克索缓缓地走到桌前,点燃了那半截蜡烛。亚里士多德这才看清,这间房中几乎没有家具。只有一张光秃秃的木床靠在墙边,一张矮桌和两把椅子作为待客的场所。
“年轻人,世界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安提斯泰尼注意到了亚里士多德的观察,“但哲学已经给了我所需的一切。”
亚里士多德低下了头,默默地行礼,对于这位哲学家,他的心中只有敬畏。
“哲学家以智慧为中心,正如群星环绕地球。”欧多克索接道,“宇宙的中心是不动的大地,正如爱智者将真理视为不动的一。”
第欧根尼则对欧多克索的到访颇有不满,他冷冷地看着这位数学家:“我看你们是以柏拉图为中心,以他的意见行事,正如你那地心说的独断。你曾想过,他的行事方式会给你们带来灾祸吗?”
“灾祸不在于某人的行为,而在于万物的比例。”欧多克索也正视着他,“假如事物处于错误的比例之中,自然的力量要求我们去矫正它。”
“我和我的老师并不需要你们的矫正。”第欧根尼昂首说道,“万物并不会与智慧之人相异。”
“但世上并非全是智慧之人。”欧多克索转向安提斯泰尼,“城邦中又太多因陷于无知而造成的痛苦,您难道愿意坐视不管吗?”
“痛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安提斯泰尼旁观着弟子与欧多克索的对话,淡淡地答上了一句,“假如你们还没有认清傲慢与虚荣带来的危害,你们还会经历更多的苦痛。”
“在这一点上,我愿意聆听您的教诲。”欧多克索话锋一转,“但是对于学园,对于爱智者,首要的善乃是维持自己的存在。”
“我老了,早就过了愿意与人辩论的年纪。”安提斯泰尼笑笑,转向阿里斯塔和亚里士多德,“年轻人,你们似乎有许多疑问,请大胆地提出来吧。”
“先生。”阿里斯塔涨红了脸,似乎因为见到了心中崇敬的对象而异常激动,“请问如何训练自己的努斯,让自己可以施展强大的技艺呢?”
“哦?这个问题倒是切中要害,不过回答问题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你们自己。”安提斯泰尼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二人。
“那么,请问。”亚里士多德抬头问道,“苏格拉底真的得到了逻各斯之主的力量吗?”
“年轻人,你的问题我倒是有着明确的答案。”安提斯泰尼目光炯炯,“苏格拉底从未向城邦中引入过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