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泰阿泰德死于痢疾,又加上伤口感染。”德拉科说,“我们见到他的遗体时已经过了太久,很难看出死因。但他颈部的那个痕迹,和今天死者的十分相似。”
“我们当时没有想到他的死还有蹊跷,因此疏忽了。”欧多克索语气中充满了懊悔,“如果可以早点找人作出鉴定”
“你也说过,我们和智术师关系并不好。”德拉科安慰道,“战场上生死本来无常,我们都太相信自己的经验了。”
“照你看来,那个人的死因不只是窒息那么简单?”欧多克索直接进入主题。
“窒息只是致死的直接原因,是一个结果,而引起窒息的才是真正的死因。”德拉科面色沉郁,“毒药和绳索都能引起窒息,关键是凶手使用了哪一个。”
“毒药?”欧多克索想到了那个布条上的字迹。
“那就需要我们去寻找了。”德拉科说,“我刚刚拜访了西奥多罗,他说的情况与莫隆基本一致,也就是目击者看到的只有二人冲突的过程。”
“他审问过赫米阿斯了吗?”
“还没有。据说此案重大,需要议事会派人来调查,那时候才会提审嫌疑人。”德拉科说道,“看来那孩子还得在地牢受一阵苦了。”
“所以我们更要抓紧时间。”欧多克索语速加快,“我需要你去调查毒药的事情。”
“好。但我需要找一个懂医学的助手和我一起调查。”德拉科不假思索,“你觉得亚里士多德怎么样?他的父亲是位杰出的医生。”
“那孩子的心思细腻,似乎是调查的好手。”欧多克索稍微一顿,“不过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你总是关心则乱。”德拉科摊了摊双手,“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学生?”
“抱歉。我对这件事情的关心确实超出了老师对学生的保护,更像是,对朋友的责任。”
“不用多说。”德拉科站起身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我那还有些煮熟的鹰嘴豆。”
“不了,我还是吃不惯豆子。”欧多克索苦笑了一下,“年轻时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更改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在毕达哥拉斯派那里度过的岁月实在难以想象。”德拉科摇了摇头,“除了不吃豆子,他们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规矩?”
“只有一点。”欧多克索也站起身来,“塔兰顿的朋友有债必偿。”
亚里士多德跟在德拉科身后,默默地听着这位长者的指示。这是他第一次和这位医学家单独相处,而且,希波克拉底曾经担任过马其顿的宫廷医生这个事实一直在他心头萦绕,却又不知如何提起。
德拉科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亚里士多德心事重重,或许他只是将之理解为对朋友的担心。他简要地向亚里士多德提出了自己的猜想,即昨夜的死者很可能死于一种毒药。
“您说泰阿泰德导师也可能是死于同一种药物?”亚里士多德不由得发问,“他是在什么地方去世的?”
“科林斯。他在那里领军作战,受了伤。随军医生说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但军中饮水受到污染,让他得了痢疾。这两者一起要了他的命。”德拉克说道,“如果照我现在的看法,他的症状其实是由于中毒引起的。”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克里托区的街道上。
“我和阿里斯塔昨天来到过这里,那时路上有士兵看守。”亚里士多德指着一个街口,“赫米阿斯的家就住在这条街上,这是从大路回家的必经之处。”
“当时是晚上,这里并没有几个行人,只有几个酒馆的顾客看到了他。”亚里士多德介绍道,“他们全都被叫去审问了。”
“酒馆?”德拉科提起了兴趣,“我们就从那里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