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光线昏暗，头顶的夜鹰发出一声声哀鸣。她和林寒跻身在狭隘的空间里，身上的法袍半散开，腰带被她攥在手里，一端系着林寒裸|露在外的手臂。

她很确定没有人近过她的身，在进入塔内的短短一瞬间，她和林寒便以这种诡异的姿势纠缠在一起。附近交杂着数道压抑的喘|息声，潮|湿的空气弥漫低劣情香的气味。周围的动静很大，不用眼睛看，都知道那些人正在做什么。

“让开。”林寒发出的嗓音很低，在四周暧昧不清的喘|息声中很难辨认。

江思缘撑起手臂，却没有从他身上起来。她的修为依旧，可体内的灵力不足往常的十分之一。这里的灵气微薄且杂质多得难以想象，一丝一毫都无法吸纳。

“江思缘？”林寒脸色不是很好，光线影响了他的视力，纵然对方身上有一丝微弱的蔷薇气息，但在这种气味很杂的环境下，还是很难确认她到底是不是江思缘。

“嗯。”江思缘应了一声，便立刻捂住林寒的嘴。

她手指上空空如也，虽然还能感受到纳戒的存在，但是却无法再从里面取出东西，就连她放在丹田蕴养的青陵双剑也召唤不出来。

只有精神力未受到影响，她方才觉得不对劲，放开精神力探查了一周。在他们头顶上方有一双幽蓝色的眼睛正观察着这里的一切，林寒的声音很小，可就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便死死盯住了他们。

这里的气味异常难闻，耳边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折磨着林寒的神经，令他本就不舒服的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

林寒推不开江思缘，可再不从江思缘的怀里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就算他和江思缘有过夫妻之实，他也绝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和江思缘发生关系。

江思缘掌心刺痛，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断开探查四周的精神力，有些惊讶地看着林寒。她是金丹巅峰修为，肉|体强悍，林晗没有修炼过的身体根本咬不破她的皮肤，可是她竟然被林寒一口咬出了血。

头顶那双眼睛从盯上他们那刻起，就没有收回去的打算。江思缘索性放开林寒，却在起身之际看清了林寒的脸。

他与林晗的外貌相似度极高，在她的记忆里，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长相相似并不奇怪，可此时的林寒顶着的不是林晗的脸，而是他自己的。

她对这张脸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她踢林寒下思过崖的那一刻。书里曾多次提到林寒被江思缘折磨而死后，对自己那张漂亮的脸厌恶至极，所以在炼制肉|体的时候没考虑过变回原来的模样，未曾想到她竟还能再见到林寒以他自己的样子出现。

那这身体……

江思缘把手压在林寒的胸口，之前肉呼呼的触感果然不见了。

还挺可惜。

“江思缘！”林寒恼怒地低吼一声，抓|住胸前那只乱|摸的手，将它从自己的身体剥离开，“在这种地方，你还要不要脸？”

林寒不批判周遭的狼藉，把愤怒的矛头直指她一人，江思缘正道林寒何时转了性子，只听他愤懑道：“你是第一次？”

在红鸾宗待了十年，江思缘的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听到林寒的反问还是禁不住耳热。若是在平时，她的脸皮绝不会这般薄，可是她腿边能明显感觉到林寒细腻的皮肤。她比林寒迟一步睁开眼，而在她未醒过来时发生了什么，她也无法确定。

江思缘起了一半的身体，因为林寒的话重新覆了回去，在他耳旁轻声问道：“寒儿说的第一次，是指什么？”

她的身体虽然因为这低劣的情香而有所反应，但她再三确认体内的元阴并未丢失。林寒生性古板，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摆明面上说，他口中的第一次，必然另有所指。

如果说江思缘的耳根只是隐隐发热，那林寒的耳根就跟被火烧着了一样。周围的声响他不是听不见，那些声音一次又一次地传进他的耳朵，让他恨不得立刻就把江思缘给剁了。

初入剑塔的人，剑塔会为其保留部分灵力，并且考虑其自身属性，把人传送到符合其属性的芥子空间。

他十岁时第一次进剑塔，半年里都在与人比试书法，所以于笔法的运用比常人要自如，后来才拜入的思道殿。

江思缘身上的灵气在昏暗的环境里显眼至极，如同有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在她身上。也正是如此，周围那些神志不清的人才不敢向他们靠近。

若是早知江思缘是第一次进剑塔，他就是撞死在剑阁里，也不与她一同进来。

林寒咬着牙，按耐住去碰江思缘的冲动，用喘|息不稳的声线狠声道：“红鸾宗之人，果真让人出乎意料！”

江思缘听着他的越发急促的呼吸声，隐约猜到了他们深陷这般尴尬境地的原因和她有关。

未免林寒被逼疯，她没再继续询问下去。盯着那张脸羞愤欲死的脸，动了恻隐之心，伸出双手，盖住他两边的耳朵。

“忍一忍，待我寻到出口，便带你出去。”

林寒看着江思缘，紧紧蹙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