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愿难得的没有早起。昨晚他睡得并不算好，直到月上中梢，都没有睡意。

他懒洋洋的趴在床上，伸手去摸旁边的手机。手机没有设置密码，按亮一划就能进到桌面。

湖蓝色的手机界面显示不到八点，离和老师约定的时间还很早。

刚想把手机放到一边起床，手机就嗡嗡的震。白愿看见显示的是“祁寻老师”，忙坐起来接听。

“喂，老师，您这么早。”他说出的话带着上翘的尾音，一听就知道心情不错。

电话那头簌簌作响，好像是风吹过一大片树叶的声音。

祁寻说：“对不起，临时有事离开燕城，今天不能一起吃饭了。”

白愿的眼神正好落在床边的黑色礼盒上，听见祁寻的话，眼里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您不用道歉的，是我昨天临时约的您。”

身在南疆的祁寻，从电话里听出白愿情绪的变化，虽然不明显，但他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神情冰冷，但却用和表情不符合的柔和声音说：“是我临时有事，不怪你。放心，这顿饭跑不了。我告诉姜晚把焦尾琴给你带着，去拍戏也不能放松练习。要是有事，随时联系我，我手机一直开机。”

白愿不是矫情的妖，知道祁寻有事儿，他那种莫名的情绪也消散干净，利落的答应：“嗯，等您回来，不赖账。您放心，我不会因为拍戏耽误练习的。老师不是说古琴达到标准就可以学下个乐器么，我这么贪心，一定不懈怠。”

祁寻见貔貅走过来，没再多说，只说了句“好，晚点联系。”就挂了电话。

他的语气和表情变得统一，淡淡的问：“什么事？”

貔貅富华眯着小眼睛走过来，摊开手掌，把东西递到祁寻面前：“我知道你之前的记忆有缺失，不记得妖晶。但你的感知比我们三个都好，我想让你看看，周围还有和这个东西相似的能量吗？”

祁寻的确不记得富华手里的妖晶了，但在他看到那东西的一刻，心中罕见的翻涌起浓烈的杀意。

他是战神不错，但很少会有弑杀的情绪，或者说他很少有情绪。

祁寻接过妖晶，压下内心翻涌的杀意，将感知扩散开。

没一会儿，他把妖晶递还给富华：“万里内没有这种能量。”

富华收回妖晶，若有所思的说：“希望只是偶然，毕竟谁也没法保证，万年之前的域妖没有残留。”

祁寻明白富华的意思，冷冷地说：“这就是让我死过一次的东西吗？要是重新回来，我会很期待。”

富华很想让他闭上乌鸦嘴，奈何自己打不过，所以没敢吭声。但真要是域妖回来了，他怎么也有些期待呢？几万年的仇恨和痛，纵使如今小鱼找到了，他们谁也没办法释怀！

他又看一眼祁寻，这家伙忘记了几万年前的事。那他第一次看到小鱼时，会同陌生人一般吗？

彩虹过来收拾东西，姜晚也跟着来了，手里果然提着放在训练室的焦尾琴。

白愿给两个人倒好水，问：“晚姐，你怎么也来了，我东西不多，其实都不用彩虹的。”

姜晚有些惊讶的放好琴：“你没看手机？”

“啊？”白愿回身去找，说：“我刚才收拾曲谱，没拿手机。”

姜晚坐到沙发上，让白愿坐她对面：“别找了，我简单和你说说。”

“哦。”白愿乖巧坐好，以为是要交代进组的事情。

姜晚眉心微微蹙着：“你之前不问我为什么《燕云》要拖到现在才定男三吗？我当时忙，没和你说，其实男三之前定了许右。”

“许右？”白愿挺惊讶的，问：“许右很好啊，有实力，有人气。《燕云》虽然是张导的电影，但能请到许右还不满意吗？”

他低头用手划拉着膝盖，其实他还想说，用许右可比他合适多了。不说人气，就光比演技自己都是个渣渣。

姜晚很满意白愿现在对娱乐圈的认识，她解释：“张导当然满意，他自己对于能请许右当男三也挺吃惊的。要不是许右公司着急带新人，也不会给他接这个工作。”

白愿困惑：“那？怎么又换人了？”

姜晚点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张导临时换人是因为许右出了车祸，听说右小腿轻微骨折，三个月内无法接戏。”

白愿听明白了：“所以我是捡漏的？”

姜晚无奈一笑：“也可以这么说。”但马上神情一转：“因为萧玉这个角色，你上热搜了，话题#姜晚新人为抢角色不择手段#被顶上热搜第一。”

白愿没有看到姜晚神色的变化，惊讶地说：“啊？他们这都知道。彩虹和我说了，昨天你是特地让我穿十二万的衣服，也是特地去暖阁吃饭偶遇张导，更特地点了一桌子菜让我吃，就是为了符合《燕云》男三的人设。这些媒体是怎么知道的，也太厉害了吧。”

姜晚扶额，他都被白愿逗笑了，解释道：“就你说的，营销号冲KPI都不会这么写。他们说你不择手段，是指许右出车祸，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