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工作刻不容缓。
盛子衍说她不开心。
烦死了。
受不了了。
真的受不了了。
“订机票吧。”
时繁星轻声说。
买机票、收拾行李、去机场
一系列举动,果断劲儿有当年的影子。
可这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时繁星一路睡到飞机场,办完手续后接着睡,仿佛只有陷入睡梦中,才能躲避一时的烦恼和喧嚣。
恍恍惚惚间,她梦到了五年前的机场。
彼时的少女是铁了心的一刀两断,走得干脆利落,绝了所有后路。
哪怕前路迷茫,她只想逃离所有麻烦,所有是与非、恩与怨。
画面一转,陈牧川不知从哪冲了过来,猩红着眼紧紧将她箍进怀里,浑身颤抖。
时繁星猛然惊醒。
她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这一回,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一走了之。
还记得余夏前两天问过她,到底喜不喜欢陈牧川。
喜欢啊,她当然喜欢。
如果不喜欢,怎么可能在一起三年多,怎么可能因为离开他而郁郁寡欢,怎么可能分手五年还不谈恋爱
她一直都是喜欢的。
只是当年一味逃避的少女,强撑着,不愿承认自己有多喜欢他。
她以为那样就能骗过自己。
可嘴巴会说谎,心,不会啊。
盛子衍说得没错,她的确不是个会为他人着想的人。
但那个人是陈牧川。
她不想他在她和母亲之间为难,不想他做任何难做的选择,不想他难过。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可她一个人也撑不下去。
只有本能的选择暂时性的逃避。
夜色沉沉,乌云压境,像在酝酿一场暴雨。
不知为何,陈牧川总觉得心神不定。
他之前就给时繁星发了条微信,她一直没回。
现在才七点,估计是身体不舒服早早就睡下了,也不知道她感冒好点了没,吃没吃饭。
回到小区,他习惯性的先从时繁星家楼下经过。
抬头张望,却发现房间黑漆漆的一片,一点亮光都没有。
突然有一丝微妙的想法破土而出,他心跳微微加速,反应过来时,已经迈腿上了楼,按响了门铃。
无人响应。
陈牧川微微蹙眉,给时繁星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陈牧川心底一沉,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身后传来开门声,他回头,是对门的邻居走了出来。
邻居是个热心的阿姨,从猫眼里看见他在这,问道:“小伙子,你是来找她的?”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和她朋友提着两三个行李箱走了,刚走几个小时,听她们说好像要去国外?要不你”
“走了?”
陈牧川脸色大变,翻出手机照片,一字一顿确认:“是这两个人吗?”
阿姨点头,“对,就她们。”
一股血气涌上脑袋,陈牧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走了?回去了?这么突然都不说一声?为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徐途的电话。
“陈哥,你猜得没错,阿姨找过星姐,五年前也找过”
陈牧川后退几步抵在墙上,眼神失了焦,神色复杂。
他的手紧紧攥成拳,止不住的颤抖,心脏像从高处坠下,五脏六肺全部揪在一起,扯得生疼。
原来是这样。
所以这一次,她又打算一走了之,以逃避来解决吗
巴黎机场。
时隔两个月,再一次回到这里,时繁星说不出有什么心情。
巴黎的天倒比国内好很多,月朗星稀,铁塔金装依旧,冬日夜晚寒冷而浪漫。
飞机上十多个小时,时繁星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脑袋昏昏沉沉一片空白,一想点什么,就疼。
直到此时此刻,看见刚开机的手机屏幕蹦出的一条条微信,时繁星才想起,她忘了跟陈牧川说一声。
她叹了口气,给陈牧川打了个电话。
关机。
时繁星有些奇怪,但没什么精力琢磨。
她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回到了熟悉的公寓,时繁星直接往床上一倒,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仿佛坠入了黑洞,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没有尽头,只能不停下坠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叮咚”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极其轻微地一道声响,旋即似乎有一缕微弱的光破入暗无天日的地带,将她一点一点地拽了回去。
时繁星缓缓睁眼。
门铃声还在继续。
她刚回来,会是谁啊。
时繁星按着狂跳的额头,拖拉着拖鞋慢吞吞走过去。
开门。
视线一触及门口的人,她霎时呆滞,手里的手机“啪”一声掉在地上。
门外,陈牧川喘着粗气,一身大衣风尘仆仆,被风吹得狂乱扑打,面色阴沉,目光狠戾,犹如魔鬼般。
时繁星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你”
下一秒,陈牧川疾步逼近,凌厉寒风裹挟而来。
他用力甩上门,同时捏住她下巴,恶狠狠盯着她,嗓音沙哑至极:“又想一走了之?”
时繁星怔了下,还没来得及摇头,炙热又狂躁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他像是发了狠,这个吻满满都是怒意。
甚至可以说是咬。
时繁星没有精力招架,也根本无力招架,被逼得连连后退。
后背抵在墙上,被他牢牢压住。
他的舌头堵住她的嘴,密不透风,连一丝喘息的空间都不留给她。
时繁星被吻得喘不过气,眼角有了湿意,头痛感似乎蔓延至全身上下,让她无力地只能挂在他身上。
直到她受不住伸手推他,陈牧川才堪堪松开一些。
他抵着她额头,胸口剧烈起伏,眼底布满血丝,阴翳肆乱。
他的声音颤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碎了牙:“时繁星,我都知道了,我妈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了。”
时繁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整个人像瞬时从高处坠下,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你、你都知道了”
她这副样子,让陈牧川完完全全确定了猜测。
他是气极,脖子青筋暴起,厉声道:“你就因为这点小事跟我分手,因为这点小事一走了之,因为这点小事”
“小事?”
时繁星微不可闻地喃喃着,盯着他的眼神蒙了一层厚厚的雾,掩住背后的暗潮。
见她沉默,陈牧川陡然沉嗓:“时繁星!说话!”
“陈牧川!”
话音刚落,时繁星猛地推开陈牧川。
情绪触底反弹,尖锐的利刃破开眼底的雾,烦躁难耐,忍无可忍。
陈牧川猝不及防被推的后退一步,,眼底猩红,时繁星也没好到哪里,同样红着一双眼,发丝凌乱。
空气一瞬间窒息般死寂。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时繁星冷笑,嘴唇有些哆嗦,语气虚浮:“陈牧川,这在你眼里是小事?”
像是有只大手紧紧拽住她的心脏,每一下呼吸都带着痛,那双桃花眼,黯淡而满含失望。
“陈惠用机密威胁我,我不答应时家可能会面临破产这,在你眼里是小事?”
陈牧川一怔,猛地拧紧了眉,身体剧烈晃动,差点站不稳,“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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