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叫……撩拨?”苏隐收回了手,迎着风的方向说话。
傅怀音道:“如若你是顾云深,这便叫情趣。如若你不是,这就叫骚扰。”
她背过身去,望向滇池远处的群山,那山名为西山,不算高,山中有道观,亦有云南王的别所。
傅怀音想起从前顾云深也曾陪她走过这滇池路,看过这盛春花,爬过那远处山。有时她的秀发乱了,顾云深便会从袖中去出梳子来为她梳理。他梳头梳得极好,大概是帮她梳地多了练就了本事。他总是随身带着一把紫檀木梳,便是为了她这秀发准备的。
傅怀音不由得有些伤感地想,四年前的死别带走了顾云深,四年后的蹊跷带回了苏隐,即便苏隐便是顾云深,四年前与四年后终究是不同的。
顾云深是骄傲的,自信的,待人清冷却内心坦诚,对未来满怀赤城与理想。可苏隐是谦逊的,躲闪的,待人有礼却与人疏远,在他这里似乎是看不到未来的。
那个闪烁着理想主义光芒的京城少爷已经回不来了,他死在四年前的轰炸中,死在战火中。如今回来的,是苏隐。
她亦不是四年前的傅怀音了,那时她以为未来的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可四年来爱人、亲人、朋友……一个一个离她而去,生离死别,甚至尸骨难见。
战争改变了所有人。
田园寥落干戈后,骨肉流离道路中。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这便是战争,残酷而无情,血腥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