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人前再怎么故作坚强,却总有辗转反侧,独自哭泣的深夜。越是功利的人,越在乎输赢,在乎他人的目光,越容易失落,容易自责!而且总想在别人身上捞好处,我们这种人会有朋友??心里这个空洞只有食物才能弥补啊!这是唯一能忘掉所有不开心的办法啊!”
“催吐又错在哪里?就算身体受伤,至少瘦了美了被人羡慕,精神满足了啊!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想去曝光这个事,你就这么想让别人把我们当怪物,当疯子,当精神病看待吗!?你嫌大家还不够可怜,不够惨吗!?红丽,你现在告诉我,告诉我啊!!”
奈奈一口气说完,重重喘着气,好像说出这番话费劲了全部力气似的。
她越说越激动,说道后面眼眶也红了,眼泪涌上眼底,亮晶晶的闪着水光。奈奈神情有些疲惫,却仍然高傲地仰着头:
“我知道我这个人性格不好,很偏激,不会说话,动不动就发脾气,甚至还会用手段,这些我都承认。我也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如果不是因为,就算在派对里我也会被孤立,这些我也承认。……但我就是不承认我做的这一切是错的!”
“我没做错!我做的一切都是守护派对!让我们这种得病的人能有个相互倾述,抱团取暖的地方!就算你们讨厌我,针对我,我也认了,但我告诉你红丽,你想搞我不是这么容易的!要是我完了,你们也不会好过!”
说着奈奈压低了声音,哭红的眼睛里射出了让人心惊胆战的愤怒的凶光!
“大不了,我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你真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吗,红丽?”
说完这些话,奈奈擦擦眼睛,用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认真和凶狠盯着红丽:
“就算录音真捅到网上去又能怎样?你要搞清楚,我家庭背景摆在这里,能用的人脉资金比你们多得多!哪怕上法庭,我也能请最好的律师替我辩护,就算真的被判刑,我也能让你从此接不到活,彻底滚出娱乐圈!你信不信红丽?我这个人虽然脾气暴躁,但是说话算话,我是不会随便就低头的!”
“!!”
卧槽,好霸气的话,没想到陈瑜奈这个人也是个硬骨头。
她这个人脾气是暴躁了点,而且特敏感,被害妄想严重,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也是我们这些人里头最坦率的一个。孩子般的任性率直。
也许因为家境好,奈奈对自己信任的人一直很大方,也没什么自私自利的想法。就跟她说的那样,也许她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能让派对维持下去,能让她有个地方,好不用看别人异样的眼光,有得相同毛病的小伙伴们一切玩耍,仅此而已。
就算是变态,疯子,也想有个自己的小圈子。
只要没伤害到别人,那些自称三观正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惹人厌烦??
同样是暴吐患者,这样的心情红丽应该也了解吧??但她现在为什么非要做的这么绝,要曝光派对,把我们这些人暴露在全社会的有色眼光之下??
我不明白。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做法对你一点帮助都没,只会越陷越深,”
正当我因为奈奈的话而陷入迷惑时,突然听到了白焰的说话声。这当口他还是倚着墙壁,剪得碎碎的银发刘海下面一双眼睛冷静而犀利。他看着奈奈道:
“你在这个派对得到了点什么??得到治愈了吗?没有。你只是跟一大帮人一起反复体验暴吐带来的心灵摧残。你们没有相互扶持,而是相互拖累,相互纵容。”
“你很清楚暴吐带来的只是短暂的美丽,而身心的折磨却是旷日持久的。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是异类,也许会去看医生。但当你在派对,有很多相同的人。你们相互安慰,可怜对方,又可怜自己,自恋自艾。看似你被认同了,其实只是封闭在这个群体里,相互催眠而已。”
“这有什么意思呢?”
“你只是找了一群人跟你一起偏激,一起自我封闭。那些朋友们给不了你真正的帮助,她们只会给你洗脑,告诉你这样是正常的,然后就像自恋的水仙花一样自己可怜自己。你也只有得病的时候才能和那些人在一起,因为这本来就是个病态的群体。”
“迷恋这种扭曲的关心和温暖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