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来这里?”清川辰呼出一口气。
“我不知道一开始也并没有反应过来。”黑泽阵停顿几秒,“直到看到你,我才彻底知晓这不是我们的世界。”
因为在那里见不到活生生的你。
“”清川辰也沉默半晌,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什么是现在应该做的“友人帐。”他向前伸出手。
“嗯?”
“你是不是随身携带友人帐?”
“啊是的。”黑泽阵抿直嘴角缓慢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原木色封皮的本子,“这是你的东西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它的用法。”
“说实话,这个本子,我这么多年来也摸不透它。”清川辰从黑泽阵手里抽出友人帐,熟练地翻到他名字的那一页“也仅仅是只会简单的应用罢了。”
在黑泽阵名字的下面铅笔字书写着的字迹依然清晰明确:只要对方说出我要回去几个字就可以回去了。
出乎意料的简单呢。
看来友人帐也多少能明白此刻的危急局势?
清川辰将这一页摊给身边的银发青年:“说一句这个,你就可以回去了。”
“什、什么?”黑泽阵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恍惚中,彻底回过神来。
“念一句我要回去就可以了。”清川辰催促道“快走吧。”
“”对方沉默着只是用墨绿色的眼睛,凝视着清川辰。
“阿阵?”
黑泽阵张口,又闭拢嘴唇蠕动片刻才缓慢吐出话语:“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重逢。”他垂下眼帘“为了这一天,我想了很多方法,找了很久很久。”
自从他知道幼驯染还活着的消息死水般的灵魂就被再次点燃。
他一遍遍翻阅着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本子,从其他朋友那里搜寻着可能的片缕消息,就希望可以跨越不知名的时空壁垒,再次见到阴阳两隔的挚友。
而当这一天意外来临的时候,你却一直在催促我的离开。
清川辰神情微顿,他回望着立在身前的挚友。
握着友人帐的手松了松,他将其揣进衣兜,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谢谢你一直记的我并为之做过的所有努力。”声音轻缓。
“”黑泽阵抿了抿唇。
“我说过了呀,即使我们各自在不同的世界里,也会共同前行。”清川辰握住对方垂下的手,“你需要的时候,我就在。”弯弯眉眼。
“在梦中见面吗?”
“哈哈,在脑海中见面还有回忆呢。”
“不。”黑泽阵轻飘飘丢下拒绝的话,他抬眼,“回忆太少,未来很长。”
“我不会一个人走的。”银发青年坚定神色。
“”清川辰愣了愣,“什么?”
“我说,我不会一个人走的。”黑泽阵很有耐心地复述了一遍,“我们要一起回去。”
“这不可能”
“猫咪可以,你也就可以。”
“这不一样。”
“这一样。”
“我已经死了。”
“你还活着。”
“你得接受现实。”
“现实可以改变。”
“”清川辰看着面前的好友,对方也在回望着他,墨绿眼里的坚定是抹不掉的色彩。
这场不算争吵的争吵,似乎没有结果。
突如其来的无力感从心尖泛起,清川辰轻叹一口气,再次提起最开始的话题:“你得回去了。”
他视线不自觉地后瞥,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看向另一边高大的、华美的高级酒店。
琴酒和苏格兰正在里面,任务还在进行中。更多不知名的危险正在潜伏。
“为什么这么急着催我?”黑泽阵的视线也落在枝芽遮蔽的酒店上,“里面怎么了?”
“我有任务。”清川辰低声说,“你快走吧。”
“什么任务?”黑泽阵目光回到幼驯染身上,“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清川辰一口回绝。
怎么可能同意,被琴酒发现就死定了。
黑泽阵立在原地沉吟片刻,而后抬脚就往酒店的方向走。
“!”清川辰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帮你做任务。”
“我说了不需要你得询问我的意见,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对方停住脚步,他慢慢转过头来,表情很平静,“你当初,也没问过我。”
“?”
“擅自就决定放弃生命什么的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黑泽阵刘海的碎发在微风中摇摆,“你没有问过在你面前的我我会是什么感受。”
你考虑了很多人,却没考虑我。
眼睁睁看着挚友死去,却什么也改变不了的无力。那样激荡灵魂的冲击,这种感受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
夏日的清风穿梭过茂盛的枝叶,摩挲绿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树影摇曳,斑驳在人们的脸上。
“抱歉。”清川辰轻声吐出话语。
银发青年微微偏头,用清冷的声线回答道:“我不接受。”表情淡漠,“我不会原谅你。”
“”清川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能沉默。
对方停顿两秒,又低低地补上一句:“咳暂时不原谅。”
听到后面小声的补充,清川辰一怔,又绽开笑颜:“嘛,好啊。”他眨眨眼,“我会努力得到你的原谅的,阿阵。”
“哼。”黑泽阵轻哼一声,唇角却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负担都重新放下,此刻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自然坦诚。
“我们好好聊一聊。”银发青年认真地说,“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好。”清川辰抬眼,眸中也渐渐变得坚定了许多,“我们。”
“如果可以回去的话,我当然也想回去。”
在另一边,他有家人、有幼驯染、有朋友,还有光明的、热爱的工作。
“不过死而复生这件事情”
“经手过尸体的人,只有我。”黑泽阵冷静地眨眨眼,“对外可以解释,当时的祭奠是假死,为了引出后面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