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小时候绕着他们家疯跑常摔,有时候也会磕得头破血流,也没见她哭。
冯婷说她“明知道会摔还要跑那条路”年幼的虞音就回:“摔了我也不哭我就要走那条路。”
现在虞音在感情这条路走得颠簸,很少看到她这样崩溃大哭。她捂着破裂的伤口嚎啕摔了一切,几乎快要被逼疯。
虞盛不同意处处阻挠,宋祉砚也有许多后顾之忧她夹在中间终于明白人生没有直来直去的横冲直撞只有无尽的无可奈何。
虞岸赶紧抱着她让她冷静一些,虞音拒绝任何人的安慰,护士过来给她缝针,她被扎了麻药也没放弃挣扎推搡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
虞盛被她的样子吓得不轻,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让虞岸哄她说不会再强迫她。虞音侧躺在床上,紧皱眉头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滚出然后融在枕头里换来她的几声抽噎。
虞岸让她好好等着伤口都流血了,她那么爱美,会留下伤疤。
虞音看着姐姐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双眼猩红,问她:“宋祉砚去哪了?”
虞岸道:“我给你找他。”
她出门就把虞盛夫妻挪到酒店让他们好好休息,晚上她在这陪护,虞盛也怕自己把弄得虞音难受,皱着眉应了,等将他们送走,虞岸赶紧把周远从国外叫回来稳住虞盛,自己则绕着医院找宋祉砚。
他买了两个全家桶,还是儿童套餐。
虞岸看见他回来了,急忙把人拉过来,让他能安抚安抚虞音,虞岸在这种事上也不能做主,只得把他推进去,让他锁上门,好好在里面呆着。
虞音做完手术不久,不应该吃油腻的,他只买了一些甜点和小零嘴,另一个里面装着皮蛋瘦肉粥等清淡的食物。宋祉砚看里面拉着窗帘,想帮她拉开,虞音已经累得睡了过去,碰到外面的夕阳,瞬时醒了过来。
宋祉砚背对着橙红的日光,两手杵在窗台,似乎在想什么。他转身看向虞音,才察觉她已经睁开眼睛。
虞音眼角发红,眼皮都肿了。他心里一疼,走到她身边坐在,她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蜷在他的腰侧,手握着他的手腕眷恋地摩挲,宋祉砚垂头抚着她的发,轻问:“怎么了?”
虞音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宋祉砚看她不想说,便拉过来的床上的桌子,给她摆好她喜欢吃的东西,最后还放上了一杯新买的甜米粥,他用保温壶装好,给她摆上小碗,递过去一枚勺子,虞音抓了两块鸡米花,当下粥的小菜吃,吃着吃着,宋祉砚就看到她的眼角流出来豆大的泪滴,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用指腹小心抹开,虞音吃得两腮鼓鼓的,用手背自己擦眼泪,吃和哭谁也不耽误谁。
宋祉砚一直在给她抹泪,她这才察觉他手上的纱布,抽哒哒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他说:“没事,磕到了。”
虞音擦了擦油手,非要掀开看看,宋祉砚假装吃痛,呲了一声,她又不敢了,抱着他的手背端详,想要看他到底哪里受了伤,重不重,虞音的泪珠连串地掉下来,宋祉砚将人抱在怀里,端着粥碗送到她唇边,让她好好吃饭。
他真做到了喂她吃饭,一口口都满是耐心。
虞音吃完,他将东西撤了,天色已晚,虞音打了针,给姐姐发了消息,虞岸已经跟周远就近找了个地方歇下了。
宋祉砚看她平静下来,用手指绕着自己的衣领玩,才垂头问:“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她沉默片刻,又说,“我不想走。”
虞音仰头看他,用手戳着他的脸,宋祉砚轻笑,贴着她的额头,虞音搂着他的脖子轻碰他的唇,宋祉砚并没有拒绝,手心轻按她的后腰,让她能够贴近他的怀抱。
宋祉砚的吻很轻柔,虞音躺在他怀里只管享受,他用指侧抬着她的下巴,在她需要呼吸的时刻才会放松些许。
虞音几乎要溺死在他这池平静的深池中了。
她每次觉得难以坚持,宋祉砚都会想尽办法哄她,时期不限,而且永远供货。
她觉得差不多才后靠一些,他及时收住,用唇压了下她的眼皮,她缩着肩膀被他亲得很痒,忍不住笑了出来。
虞音抱着他,眼睛里好像有闪亮亮的星星。
总是容易满足,宋祉砚都感激虞音喜欢的是自己,不然被人骗了都要跟在后面替人数钱。
他贴着她的侧脸,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小心不要动到她的刀口。虞音在他颈窝里戳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她忍不住亲了亲,然后贴在上面问:“砚哥,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么?”
宋祉砚怔忪许久,而后垂头抱着她,嗓音沙哑:“会很想。”
虞音高三的时候跟他疏离,他就已经怕了一次了,他不得不放开她,让她别追着他这个没什么依凭的风筝,但是放手之后他也觉得痛苦,那段时间高考的压力、心里的苦闷把他压瘦了,所有的发泄点凝结在香烟上,越抽越勤。
周远不在,也就彻底没有说话的人了。
虞音那次在办公室哭完,出门两个人相顾无言,宋祉砚拿出纸巾递过去,虞音红着眼睛看他,然后锤了他的肩膀两下。
也不疼,就是小女孩儿的嗔怪,宋祉砚心疼,手悬在半空,想给她擦擦,她只是低头离开了。
现在虞音又因为这种事哭,想要他张口把她留下,他合眼轻叹,下定决心不论如何都要能配得上她,也没必要再推开她让她难过。
虞音在他胸口画着圈,等待她的定心丸,女人真是复杂的生物,她说不出口,让宋祉砚猜,又怕他猜错,只得绕着他的肩膀打转,期盼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宋祉砚握住她的手,问她:“音音,想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