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你要我是不要？”他问。

玉烟染咬了咬唇，收起手臂使劲搂住他，把脸埋在他肩上，蹭他一身眼泪，闷闷的声音小声传来：“要.......”

萧玄泽终于笑起来，目光里也闪过水花，他也把手臂紧了紧，轻轻仰头看着明月。

上天还是待他不薄，纵然试炼考验，最后还是眷顾了他，没让他错过她。

想那年端午，河灯照水，星火连天，他震惊无比地看到她时，还不曾想到，他们的缘分竟然这样深，让他甘愿沉沦。

自从外祖父冤死，母妃病逝，权势一夜间分崩离兮后，他变得冷漠阴沉，心无仁义，满腹算计，原本以为，这一生真情都再与他无关，是她的出现，重新唤起了他渴望爱的能力，是她固执到疯狂的执意挽留，才让他在潜意识中留下那个叫云泽的少年的一点影子。

萧玄泽嗅着她长发上的香气，默默想，当年哪是云泽救了她呢？明明是她救了后来的云泽，这救命之恩，怕是一生也还不尽。

也罢，还她一辈子就是了。

次日清晨，院子里安静如往昔，玉烟染迷蒙地从床上坐起来时，洞庭正小步走过来，“长公主醒了？奴婢打水给您净面吧。”

“嗯，宫里可是来人了？”

“是，太极宫的小太监一早就到了，但皇上说若是长公主还没醒，且叫他等着。”

“给我更衣吧。”玉烟染慢慢走下来，“他人在前院么？烛夜姑姑和弦月姑姑在陪着？”

“还有.....湛王殿下。”洞庭提起萧玄泽，就想起昨晚上那一幕，脸色很是尴尬。

玉烟染看她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今日必要进宫，大概要许久才回来，府上的事都听湛王的，若是崇宁公府派人来要周公子的尸首......你且听听是奉了谁的命，等我回来再做决断。”

“是，长公主。”

主仆两人再无话，更衣洗漱完毕，玉烟染就穿着宫装去前院了，今日皇上定会召见她、张廷尉等一些守城的将领，还有三省六部的官员议事，至少要听听他们描述当时的各种情形，还要对叛军做许多调查处理，对跟去西山的勋贵皇室做安抚，事情非常多，皇上能容忍她睡醒了再进宫，已经对她非常礼遇了。

玉烟染不好得了便宜还卖乖，见了那小太监没拿桥就跟着进了宫。

到了元京城外，看到许多士兵在清理尸体，满地尸骸狼藉，空气里满是腥气，半空中盘旋着怪叫的乌鸦，处处暗示着昨日那场杀戮与被杀戮的荒唐可怕。

“哎呦，死了多少人呐！”一个路过的百姓捂着袖子匆匆走过。

“好几万吧，陈王真是造孽，好端端的造什么反，还妄图想攻进元京，嘿，痴心妄！”同行之人道。

“昨日也挺险呢，要不是柔缈长公主带人拼死守城，他们就打进来了。”

“带什么人能守得住十万大军？”

“龙虎军啊！后来也是龙虎军把皇上的大军带到的呢。，简直就是救星！”

“是啊，长公主是活菩萨呢！神通广大！”

玉烟染低眸扯了扯嘴角，闲闲放下车帘，靠着车壁等待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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