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柔剥着花生的手一停,眉头微皱。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窃窃私语。
既然猜不透,不如干脆迎上去。秦落柔扔掉手里的花生,笑着起身,目光直视男子,干脆的说道:“即有缘再见,愿为解难。”
点破曾相识,男子明显稍显尴尬,意外之余很快回以笑容,“多谢姑娘还记得小生。
还记得?在人群中的林瑞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的主子,看来自己刚才推这位姑娘是推对了。
掌柜不动声色看了林瑞一眼,林瑞点头示意。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小二说要喊掌柜时,他早已打点好了一切。
“才子画佳人,好!”掌柜一声吆喝。
秦落柔身姿飘然,款款走到男子正前方的凳子上坐下来,落落大方地看着他,微微仰头,带着淡淡的笑意。
男子铺开纸张,拿起笔,看似沉稳,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已如雷如鼓。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似是比那日男装更显得清冷明艳。
“怎么不画呀?”
“是不是画不出?”
“这姑娘这般美,这位公子许是怕画不好。”
人群中既有庄稼汉又有青年书生,每个人都等着看这场热闹会如何结束。
男子瞧着周围众人看秦落柔的眼神,心中升腾起烦躁,“姑娘可歇息片刻,画作一个时辰便可好。”
掌柜看一眼林瑞,林瑞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晃了晃,掌柜即刻上前说道:“看来,这位公子有过目不忘之能,姑娘请随我到后面厢房吧。”
让这么多男人盯着看,她确实有些不舒服。
进了房间,秋灵噘着嘴说道:“姑娘一向不喜凑热闹,怎会答应帮那位公子?”
“举手之劳罢了。”她其实是有点好奇这个穿着破损华服的男子究竟有多少才华。
一开始外面很安静,大约一个时辰,喧闹了起来,她心想应该是作完画了。
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喊,渐渐地,外面的喧哗声弱了下来,直到消失。
门被扣响了,传来的却不是小二的声音。
“小生唐突,有几句话想同姑娘说。”
秋灵打开门,男子手拿画卷站在门口。
“有话就进来说吧。”秦落柔从窗边走过来。
男子只是跨进门,并不走近,礼貌又疏离。
“这画中人既是姑娘,就该交由姑娘处置。”男子说着将画轴展开。
一端庄女子亭亭于画中,面容清丽秀雅,神情淡然。
这半身画作被男子举到和她一样的高度,秦落柔看着就如同照镜一般,却又比铜镜更加清晰,不禁往前走了两步,却见画作左上端行书题诗两行,落笔硬朗中有飘逸。
冰肌玉貌退铅华,青丝素服无饰挂;
明珠在旁暗三分,春风不再宠百花。
秦落柔目光移到男子身上,今日的他虽不似那日狼狈,但面容依旧苍白,眉眼更加明朗,身姿越发俊逸,淡淡看着她,不知喜怒愁乐。
“画作不错。”转头对秋灵道:“收下吧。”
收好画卷,男子道:“难得姑娘记得小生,上次多谢姑娘药膏,伤已痊愈,今次又得了姑娘帮助,小生感激不尽。”
“我记得你说自己是来赶考的,你……”秦落柔扶着头,总算是想起自己第二天在破庙醒来后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他的姓名。刚得了谢,却连曾说过的姓氏都忘了,有点点尴尬。
“小生严易。”
“哦,对对,严公子。”秦落柔瞧一瞧他身上破损的衣服说道:“我欣赏你的才华,看你如今的境遇吃饭都困难,怕是熬不到科举,干脆我供你吃穿笔墨书籍,他日你高中了,别忘了我的恩惠就好。”秦落柔眼含笑意看着他。
在看见画作的一瞬,电光火石般的,她冒出了这个想法,惜才当然是最重要,赏心悦目的美貌也必不可少。
谁人不是误入眉眼,原本她以为孟跃庭已经算是她见过最俊俏的人,不曾料此人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