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似乎有所察觉,是她爹将她卖了。”
风止琢磨了会儿,长出一口气:“那是不简单。”转而一双桃花眼又是灼灼亮起,“对了,她对陆安之……”
“似乎很在意。”
风止梗着脖子后撤些:“似乎?”月折奉命看着林卿卿,日夜相处,就看出个似乎。
月折果断道:“确实很在意。”
那就是喜欢。风止摩挲着下颌,食指在下巴处一下一下轻叩着。
“陆安之这小子竟也能有桃花?”说着,狐疑地向上瞧了一眼,可惜楼上静得很,没半分动静。
月折脸色略有些凝重:“就是不知这林卿卿,有何意图?”
“嗯?”风止不解,“什么意图?”
“她是被掳来,怎会喜欢掳了她的人?”
风止琢磨:“或是为了活命,委曲求全,以身相许?”顿了顿,忽然啧啧感叹,“如此说来,就显得陆安之不行,魅力忒小。”
小姑娘并非喜欢他,不过求一个活命。
可惜,可惜了。
陆安之房内。
林卿卿为陆安之上好药,干净的布条也小心缠好,再帮他穿好衣裳。事情一件件做到最后,她由最初的手抖,已是做到自如。
末了,林卿卿侧身将陆安之腰侧的绳结系好,便是端了水盆预备走。结果身子微微弯着,还未起身,蓦地就听陆安之道:“林卿卿,我饿了。”
林卿卿看向就摆在陆安之手边的饭食:“这些饭菜你都不喜欢?”
陆安之好整以暇地凝着脸颊红润渐渐褪去的女孩:“喜欢,你觉得我能动吗?”
布条确然缠过他的身前身后,但绝然不是五花大绑,到不了影响活动的地步。
林卿卿随即道:“你没伤着手臂,应是能。”说罢,瞧着陆安之直勾勾望着她的眼神,那眸光平常,却似耍无赖一般令她屈服。
林卿卿无奈:“只怕会动着伤口,你若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
他应得利落,林卿卿只得捧过碗,感受温热的粥隔过碗落在掌心的温度。方才她上药费了些时间,现在这粥的温热正好。
勺子递到陆安之唇边,他薄唇微抿,忽的蹦出一个字来。“烫。”
这粥在林卿卿搅过后,只冒着残余的热息,不凉就不错了。然陆安之不张嘴,林卿卿只得收回手,轻轻呼了呼。
心底又是忍不住腹诽:堂堂三辰宫宫主竟也有矫情做作的时候。
一刻后,林卿卿收拾了碗筷,端了托盘又要走。陆安之却似与她作对似的,又是冷不丁开口叫住她。
“林卿卿,你想要什么?”
“嗯?”
“你做这些,有何图谋?”陆安之的脸色毫无察觉地冷下来。
对这女孩,陆安之有一瞬的迟疑,但更多的,是探究,是不知她具体为何的警惕。
他并非“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残暴,但绝非柔情的善类。方才就近查看了许久,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出。索性,在心思混乱前来个痛快。
“图谋?”林卿卿失笑,“我说没有,你不信。”她微垂着头,目光望向别处,不知陆安之的脸色已然整个阴沉下来。
“你是真不怕死!”陆安之嗓音深沉。
林卿卿看向他:“你不会杀我。”那一世,他是拼命想要救她。然她话音将将落地,脖颈便被忽然伸来的手钳住。
林卿卿只惊异了一瞬,下一刻又觉得,这感觉其实熟稔。当初她跪在地上求他,求得他都烦了,也是这样毫不留情掐住她的脖子,要她险些窒息。
陆安之锁住她,指上一点点发力:“说!”
林卿卿无奈极了,偏脖颈上的压迫一点点加重,她只得提前一步与他道:“我知道我是你与林昌邑做的交易。”
这话是当初陆安之与风止所说,她此刻提及也不算突兀。毕竟,她总不能说她将来可能会死在林昌邑手里。
她在林家长大,对此有所察觉,虽是太过机警,但也说得过去。
陆安之盯着她,眸中意味不明:“所以讨好我?”
“算是,算是吧!”林卿卿被掐着,自喉咙挤出一丝声音。
“我想留在你身边,就当,我勉强求一个活路。”
她目光下移掠过他身前的伤口,抬手扒着陆安之的手腕:“你……你别太用力。”
陆安之睨着她,终是怕死了。
不妨女孩随即道:“伤口要裂开了。你要审我,让月折来就是。”
自己的小命都在他手里,竟还有心思关心他的伤势?这美人计用着,要做到这种地步?
陆安之心知,这或许仅是她计策的一环,手指还是缓缓松下来,末了,便是垂下手。
他别过眼不再看她,只依旧嗓音冰冷:“你可知,林昌邑出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