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她一步弯腰捡起,宋凛把玩着手里的这张卡片,卡片上除了金黄的银杏树叶,还有秋笙曼妙舞姿的剪影。
长袖善舞,青色衣衫被她泼得老远,她似九天而下的仙女,乘风踏月而来。霓裳飘飘,美轮美奂。
那样优雅的人儿,看外形好像一点都不比她差呢。宋凛也不知哪根筋搭错,指着卡片上的人,“你喜欢她啊?”
是啊,喜欢她,不然怎么会放进包里。
“可惜呢,马上要开场了。”宋凛满是遗憾,语气说不出的欠揍。
江盼不喜欢别人碰她东西,尤其是宋凛。她直起上半身,去够宋凛手里的门票,抢也似的想从她手里拿回来。
越是这样事实越欲盖弥彰,“你就是喜欢她。”宋凛笃定。
更不可能把票还给她,宋凛攥紧了不肯松手,两人手上力道五五分,最后从中撕了个粉碎。
好好的门票一分为二,碎裂成两半,连做书签的机会都没了。江盼怒目,宋凛却嬉笑起来,往手中另一半门票轻轻吹了吹,是挑衅。
江盼气抖冷,能把她逼到这个地步,宋凛功不可没。
“宋凛你到底有完没完,我想去哪里想做什么喜欢什么样的人关你什么事,倒是你没经过人允许就撕烂我的东西,还跟以前一样无理取闹。”
“你可别冤枉人,谁无理取闹了。”宋凛无赖的口气,“方才明明是你自己撕烂了,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你——”
“我什么我,我只是好奇看看门票,如果你不抢,门票根本不会坏。”
“……”
“神经病。”江盼瘪嘴,小声嘀咕着。
“你说我什么?”宋凛竖起耳朵,凑过来。
江盼真恨不得给她一巴掌,牵着她耳朵大骂神经病。奈何理智先一步战胜她几愈抓狂的心,最终无可奈何地坐在小凳子上怄气,沉默以待。
宋凛也不说话了,见好就收,心里却是压抑不住的高兴,差点乐得哼出小曲儿来。
见江盼还不动,她干脆从江盼手边拿过毛巾擦拭自己的脚,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时而从缝隙中窥探江盼神色,等她好转。
可惜女菩萨不懂原谅,宋凛只好亲自操刀,随便从面前那堆叠成山的指甲油里挑了一瓶,黑色的,纯的能和夜色融为一体。
用黑色的指甲油去描自己的脚指甲,手法生硬,背脊佝偻成一个圈,动作歪歪斜斜,不成体统。
江盼恨不得她糟蹋自己东西,反正现场是去不了了,票也没了,不如把本职工作做完,她自力更生,还得吃饭。朝她伸出手,“给我。”
抬眼瞄了她一眼,之前的嚣张跋扈幸灾乐祸早没了,宋凛将东西递给她。
拿了高矮合适的椅子过来,江盼把白色毛巾平铺在上面,和画手指甲的步骤类似,对她道:“把脚放在毛巾上。”
宋凛再不自作主张,乖乖巧巧认她摆弄。只是偶尔传来的触感让人身心异样,这是她从未有过的。
从修指甲开始,到护甲油,再到黑色的指甲油。江盼手时不时触及到她脚背,偶尔摆弄,遇到小细节的地方,难免凑近了些。
脚心那样柔软敏感的地方,被江盼手指无意间触碰过,似一阵清风,更似初秋鹅黄绒毛,酥酥痒痒,叫人心痒难耐。
就是如此近的距离,让宋凛心生涟漪,她仰躺着,背靠沙发,头枕着柔软靠椅,手背搭在眼睛上,急促地吐了一口气。
明明一开始执意的是她,到后来急不可耐的也是她。压抑着嗓音催促,“还要多久?能不能快一点。”
江盼暗自偷笑,不用看也知道她姿态慵懒性子急,真是一点都没变。
起了调侃的心思,她轻笑道:“大小姐,做指甲呢最需要的是耐心,你这样催促到时候没画好,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宋凛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你赶紧帮我烤干,我再也不想做指甲了。”
巴不得她不再做,最好永远都别来了,江盼偷着乐。
这一次相见,就当做露水情缘,偶然的生活调剂,今后一别两宽,各不相干。
给她上完最后一层胶,江盼拿了烤架过来,做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