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承然敛眸,十一月二十二,那还没到……
关敬霖注意着他的神色,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的笑扩大了,“庄同学是想吃蛋糕了吗?北城街那有一家小众的蛋糕店叫麦朵,那的蛋糕很不错,上个月初我侄子过生日时我和江轶去过。”
时间对上了,七月初江轶去过麦朵,所以他才知道庄承然买的蛋糕也是麦朵的,大概是第二天又去店里看了蛋糕,才能准确无误地给他转蛋糕钱。
“那真是谢谢关老师让江轶知道了这么一家店,我才能吃到那么好吃的蛋糕。”
关敬霖笑意压低了些,他岔开话题,“听说前不久江轶在帮你补习?这孩子教得挺好的吧?希望我不会在明年大一的课堂上见到你。”
庄承然将关敬霖死死地盯着,太像了,他和庄远新太像了。特别是笑起来,都是虚假到恶心的笑面狐的样子。
狐狸都善于伪装作假,所以庄远新在媒体镜头前能表现出令人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痛失爱妻的悲伤,大言不惭地说出那是一桩意外。
庄承然忍着恶心不答反问:“你喜欢江轶?”
虽是个问句,但他的语气十分坚定,这是个他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关敬霖眸光闪烁一瞬,像是慌乱,但极快地又恢复常色,“江轶是个好学的学生,我相信不会有老师不喜欢他。”
庄承然冷笑一声,往洗手间外走,与关敬霖擦过时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边低声说:“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喜欢上学生的变态老师。”
回到婚礼现场,庄承然被拉着去敬酒,他心情不好,敬酒时一直板着脸,没什么人敢与他喝,一直到婚礼将近结束他只不过喝了一杯果酒,还是因为他口渴才喝的。
庄承然酒量很好,但很容易上脸,只不过一杯他双颊就泛红,像是喝醉了。
胃疼没有因为时间而得到缓解,他随便坐在了一张干净的凳子上,看到不远处的江轶,他离开了位置,在和身边一名长得与关敬霖有几分像的初中生说着什么,看样子他是要走了。
庄承然想起来了,江轶说的是“下午的兼职我请假了”,而便利店的兼职是从傍晚开始直到晚上的。
他大步走向江轶,快到出口处时追上了他,在他身后低低地叫了声:“江轶。”
江轶转过身,看到脸颊绯红,双眼满含雾气的庄承然,愣了下,“你喝醉了吗?”
庄承然清醒得很,但他选择将计就计,将江轶一把抱住,一半体重压在他身上,在他耳边说:“没有哦。”
庄承然一下午都混在酒局里,身上自然沾上了不少,江轶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拉开,看了眼周围,问:“要我帮你去找人送你回去吗?”
庄承然摇摇头,有些撒娇的意味:“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江轶无奈,问:“那你能自己走吗?”
庄承然在原地稳稳地转了个圈,“没问题。”
御景园在夏川市郊外,在这很难打到车,公交车站也离这十分远。两个人走在道路两边的人行道上,橘红色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十分长。
来这边的人都是开车来的,所以人行道上很少会见到人,夏蝉的声音便显得尤为大声,一声一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江轶问:“你喝了多少?”
“一杯。”庄承然老实回答。
江轶惊讶,“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小。”
“那你的酒量怎么样?”
“我也一般般,大概也就两瓶啤酒的量。”
两人在十字路口停下,红灯还有九十八秒。
庄承然胃里像被千根针扎一般,他知道自己胃病犯了。
疼痛的感觉他丝毫不在意,但恶心的感觉让他觉得难受,闷得难受。像在大夏天被闷在被子里,想出去却找不到边一般的窒息感。
关敬霖的笑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还有庄远新在接收亲戚祝福时的笑。两人嘴角的笑不断扩大,一直拉到鬓角,露出森然的牙齿,接着两张脸重合,混成了暗红色的一张脸。她的眼神空洞却又充满怨恨。
他不自觉地躬身,脖颈一片汗,没滑落下的头发在这蜿蜒成蛇状。
江轶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忙扶住他肩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庄承然缓缓抬头,他双眼通红,额上也都是汗,但他却觉得冷。
“你喜欢江轶吧?”
“喜欢上学生的变态老师。”
庄承然一把反握住江轶的手腕,将人往怀里一拉,青柠味撞了满怀。两人胸膛紧紧贴着,他能感受到江轶频率过快的心跳。
江轶挣扎,想退出,却又被庄承然抱紧了些。
江轶触碰到他的后颈,濡湿一片,但皮肤却是凉的,“庄承然?你哪儿不舒服?”
“江轶,做我男朋友吧。”
红灯跳到1,下一秒变成了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