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过人吗？

江言沉默着，没有说话，古井无波的眼睛望向前方。

这让中年男人默认了所想的答案，漠然对着母子二人一指：

“杀了他们，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杀人，有心理障碍，用刀子可能下不去手，所以特别允许你使用枪，这么近的距离，也不会打不中浪费子弹。等你有了第一次，以后捅刀子也就习惯了。”

在江言的视线中，母子二人都畏惧的抱在一起，女子头发上的绳子断开，披头散发的瑟瑟发抖，恐惧显而易见，但女子还是尽量将儿子抱在怀中、用身体护着孩子。

“哟嘿，多么伟大的母亲啊，”张氏青年觉得有意思极了，于是大声的对江言说道，“这样吧，小子，这二人你随便选一个杀了，另一个可以放走。你看，谁比较该死？”

听到这话，女子立刻有了反应，浑浊的视线中亮起几道光，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要杀的话就杀我，不要杀我儿子！”

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世界末日，如果连她都死了，那她儿子又如何能独自存活呢？她儿子，可才八岁啊！

想到这，绝望又从心中升腾而起。

她一直本本分分生活，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周围的人都夸她勤劳善良，她也只想过普通的幸福小日子，跟家人一起和和美美。

可谁知，末世突然到了，孩子他爸被异兽吃掉。

她慌忙中带着孩子躲到一间隐蔽的超市里，运气好躲过数次异兽搜寻，只是最后超市里实在没食物了，她这才带着孩子出来找吃的。

可异兽区域外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都被污染，还必须面临其他人的威胁，更是寸步难行。

嘈杂的声音中，她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丈夫的温和笑脸，也许，很快她便要跟丈夫相会了吧？

只不过，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才八岁，理应有撒娇捣蛋的权利，理应有大把的时间和美好的年华，怎么也不该折在这种地方。

她发抖的握住手掌，半折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倒是对面的那个小伙子，她觉得很对不起他，要不是那小伙子好心站出来，要救她们母子俩，又何必趟这趟浑水，还被迫加入他们，还要被逼……杀人。

女子抱住儿子，反复安慰儿子“没事没事”“别怕别怕”，温柔的抚上儿子清瘦的脸庞和脏乱的头发，看着儿子那清澈倔强执拗的眼神，泪珠忍不住啪嗒啪嗒洒落下来，无论如何都停不住。

一旁的张氏青年看着，顿觉热闹，哈哈哈的笑起来，跟队友们一起指着母子二人嘻嘻哈哈的嘲讽。

随后，中年男人拍了下江言：“这都多久了，你到底行不行啊？赶紧选一个杀了，磨磨蹭蹭的，还算不算爷们了？！”

江言不由心下冷笑。

原来人多势众欺负孤儿寡母，这就是他口中的爷们么。

下一刻，在四周的口哨声中，他抬起枪口，稳稳对准女子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