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向笑了笑:“不用。”
腰部发力,半折起身体,倒握着匕首划断树藤,噗通一声落在地上,刀尖调转,对准自己贴着小腿内侧滑下,藤蔓断裂开:“我自己能下来。”
一名男子要冲上来,被其他同伴拉住,忌讳地看了眼身后拍摄的无人机,他们虽然遮住脸,暂时没人认得出,可就怕万一。
反正营养剂都到了手。
乐向没有追,寡不敌众。
出师不利!晚餐都被抢了。
这个季节的果子青涩难以下口,乐向贴着树干,提取果树记忆,发现树底下藏着某种动物,顿时眼前一亮,晚餐算有了着落。
匕首插进树洞,里面的动物叫了两声,失去动静,乐向用手将它拽出来,这小东西它们下午还打过招呼,长着兔子耳朵的老鼠。
能吃吗?要不放弃?
不,不行,坚持就是胜利。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找到背风处方便生火,系着长耳鼠的藤蔓挂在枝丫上,这都是经验之谈,能吃的不能放地上,再拣来干树枝干草絮,尝试钻木取火。
一次失败两次失败,她挫败得不行,再三打消退赛的想法,总结失败的经验,耐心搓动木棍,好不容易见到点点轻烟,急忙吹了吹,丁点大的火星扩大成小火苗。
她松了口气,干草枯树枝慢添进去。
等火彻底烧起来,拎起长耳鼠尾巴整个扔进火堆,毛皮烧焦的味道,不太好闻。
边烧边搭简易住所,搭完草棚,淡淡地肉香飘散过来,考虑到食物安全问题,乐向多让它烤了会儿。
从火堆里扒拉出焦黑的长耳鼠,一刀割来还流着血水,又切了几刀,发现全都这样,气馁地踹开食物,不吃了!
她想了想又把失败品扔远些,别没吃到却引来一堆麻烦。
喝点山泉水,泛着血水的肉让她倒尽胃口,不再打肉食主意。
开始注意那些长得像能吃的植物,伸手摸摸,误打误撞找到几个可食用类型的根茎,带回去扔进火堆烤。
夜色渐浓。
火光映着脸,乐向摸着能源罩,一手扒拉着烤根茎,木材燃烧得滋滋作响,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咋音。
被人暗算过一次,长足了教训,她悄然反握住匕首,转过身就用力朝身后刺去。
兵刃交戈的刺耳声,在空旷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乐向面露狠厉,抱着一把将人干出比赛的心思,整个下午所受的窝囊气,都随着这一刀宣泄而出。
对方只是退了退,然后拦了下来,乐向抬头惊讶极了。
“元忆远,你有病吧?”连忙撤力收回匕首,白眼翻出天际:“过来都不打个招呼。”
“下次记住了。”元忆远被骂也不生气,夸赞道:“警惕性很高。”下手也狠。
乐向白她:“吃一蜇长一智。”
元忆远立即会意,顺着乐向拨弄的棍子,看见火堆里黑乎乎的几坨东西:“今晚吃这个?”
“嗯。”乐向头也没抬,觉得元忆远在说废话,外加几分恼羞成怒:“放心,能吃。”
“你吃不完的给我。”坐在火堆旁,神情放松。
“你的营养剂也被抢了?”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
“没有。”元忆远从怀里掏出十管营养剂。
乐向神色复杂:“……”这还是她认识的元忆远吗?好像不太像。
扎起的小马尾一改往日的病态,人衬得英姿勃发,藏在碎发底下的轮廓极其分明,借着火光渡了层温暖的橘色,柔和了面孔,
眉眼低垂神色柔和,淡色的唇微微扬起,脖颈白皙修长,直直看着她,瞳孔倒映着两撮小火苗。
有什么猝不及防地跳了下。
元忆远:“别人送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乐向笑得耐人寻味,嘴不对心道:“……嗯,我信。”她被人抢,元忆远这是抢了别人吧?
写在脸上的不信,元忆远挑眉,并没有多做解释。
根茎最外层焦成黑炭,乐行拨出最小的根茎,掰开,内里已经熟透,像极香甜粉糯的烤地瓜。
看着不错,味道闻着也不错,皱眉咬了口,比地瓜更甜软。
两口一个,元忆远就那么看着她,乐向时不时朝她点头,味道不错,吃完擦擦嘴眼巴巴盯着火堆里那两个大根茎。
差不多十来分钟,她拨出烤根茎,一个给元忆远自己留一个:“吃吧,能吃。”
元忆远一点一点扒开皮,露出熟透的内里,她笑了下,甜蜜蜜的。
乐向眼角瞥及,浑身不自在。
一个吃不太饱,俩人又分食一管营养剂,商量晚上交替轮流守夜。
乐向先睡,凹凸不平的床铺硌得她睡不着,翻来覆去也不舒服,迷迷糊糊间听到几声嚎叫,瞌睡顿时一扫而空,惊坐起:
“是不是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