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二楼,恰逢拎着挎包准备出门的路二太。
路二太的神色憔悴,脸色苍白,眼眶下浅浅一圈黑眼圈。
“二妈。”路希德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
路二太勉强点点头,微低着头,扶着楼梯,似乎逃也似的离开楼梯口。
隐隐约约,听到楼下路嘉柏淡淡的询问声传来,“去哪里?”
“美容院。过段日子贝小姐过来住,我的样子也不至太难看。”
这句就有点冲了,还蕴含着压抑的不满。
路嘉柏不咸不淡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在反对她出门。
两人压低着声音争吵起来。
路希德斜倚在楼梯口,慵懒地挪动大长腿,眼里闪动嘲弄神情。
AK大厦失火事件后,路二太秘密参与某俱乐部活动的事被父亲知晓,从此出门做任何事都必得向父亲报备。
其实在富豪名流圈子里,成为某些特殊俱乐部或高端会所的会员,并不是太稀奇的事——只要你足够有钱,只要你的保密功夫做得够好,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包二奶、娶二房三房、妻妾同房甚至裸派、毒品等都只是小菜一碟。
最耸人听闻的莫过于一些特殊的嗜好。
向来保守的路嘉柏显然不想这种事发生在自家女人身上,但既然已经发生,现在能做的便是不让这事再发生。
这事到目前为止是极秘密的,除了几个同为会员的富豪家知晓外。
但他们显然不可能把这事宣扬出去,力压都还来不及。
*****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们都忘了自己有多大的时候。
常听大人们说童话里的故事是美好的,而现实是残酷的。
懵懂无知的我们,睁大着一双双眼睛,却不大相信大人们所说的话。
长大以后,我们才发现,大人们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所有残酷都是他们制造的。
而我们长大后——也变成了残酷制造者之一。
我们千疮百孔的心,正是残酷的源动力。
星娜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已经很久了。
从瓢泼大雨的午夜到雨停鸟鸣的天明。
浅薄的日光染白垂落至地的窗帘。
要救出羊角辫,就必须找出细菌人。
而突破口,便是细菌人曾寄生的那个年轻女孩。
星娜戴上特殊3D眼镜,仿佛看电影一般,不同画面从眼前掠过。
她现在正在看的,便是女孩的隐秘往事。
黑暗里,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房间中央,被蒙着双眼,伸出双臂,在空荡的房间走来走去。
墙壁上一面宽大镜子隐隐浮现出她的容颜——正是突然消失在星娜眼前的那个恶土小区的年轻女孩。
年轻的女孩无惧黑暗,无惧未知,无惧超自然的鬼神。
她愉快地哼着歌,轻轻地、细细地。
歌声遥远得仿佛从世界某个不知名角落传来——
“好多星星都住在一起,
夜晚来临点亮了自己,默默照着孩子们的心。
好想写信,寄给那星星;
好想爬上,最高的屋顶;
我要亲手把心事交给星星,烦恼都忘记……
安慰每个爱哭的孩子,擦干眼泪开心到梦里……”
房内所有的家具——沙发、衣柜、床等都被移到了客厅里。
客厅被杂物堆得满满的。
所有的房间却是空荡荡。
女孩就像捉迷藏似的在不同房间内嘻笑着跑来跑去。
“小丽,小丽,我这次一定能捉到你。”
“妈妈,早餐做好了,这次面包没有烤糊哦。”
“爸爸,爸爸,你今天不准出门,陪我一起玩。”
女孩跑着跑累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没有取下蒙眼巾,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角。
“爸爸,妈妈,还有小丽……”她闭着双眼,喘息喃喃着,“你们为什么不肯和我说话?为什么?”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电影里的几个镜头,此时镜头正在缓缓转向其他地方,比如,堆满杂物的客厅。
客厅的地板撒满石灰粉,还充溢着浓得呛鼻的香火味。
随意摆放的三个大纸箱子里,三具尸体已经僵硬。
这时窗外起了风,风越吹越大,忽然砰的一声响,竟吹开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