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狐见他得意大了,大叫一声:“呸!你个老不死的臭道士!我咬死你!”话音未落,抬起爪子便向他迎头扑来,摊主闪身躲过,一只手抄住它的后颈,随手甩到一个破筐中拿块大砖头盖住,道:“哎呀,这畜生凶死了,天天不是骂人就是咬人!哪天不中用了,非得给它炖了不可!”
段君悦轻蔑地笑了笑,这些仙市到哪里也大同小异,鱼龙混杂,忽悠人的不在少数,当即哼了一声,道:“你当我们傻啊,这小狐狸明明就是你给变成石头的,这破水解也是你自己的咒,我们怎得知道遇见真的管不管用?”
“哎,你这小公子,我这手艺可是祖传的!童叟无欺!不管用我脑袋摘下来给你啊!”
“好好好,你厉害,多少钱?我要了!”江雨归打断他。
段君悦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傻?这种江湖道士骗的就是你们这种人的钱!”
摊主见遇上了个好说话的冤大头,脸都要笑裂了,立马指了指面前那一排不同样式的小瓶道:“好好好,姑娘,这里的点金水效力不同,价钱也不一样的,你要哪一种,我来……”
“谁要你这破玩意儿了,我要那个!”江雨归指向那个扣着灵狐的破箩筐,“那只灵狐,卖给我。”
“你要它干嘛!又弄那些妖怪,当心被大师兄骂啊!”段君悦嗅到了一丝不详的作妖气息。
摊主见她哪里是来买东西的,分明就是来捣乱的,立马变了脸,道:“这可不行!这灵狐卖给你我怎么给客人们展示我这点金水啊,不卖不卖!”
韩铮垂下眼帘望了江雨归一眼,温声道:“先生也知这世间没有做不成的买卖,如何才肯卖,你大可以开个价。”
摊主见眼前这位虽然年轻,但和那三个小毛孩子相比显然是见过些世面的,而且从穿衣打扮上来看,也不像是那种穷酸道士,于是眼睛一骨碌便道:“那灵狐可是我拼了老命抓回来的,非得是用仙器换,要不不卖!”
江雨归自知身上也没几个值钱玩意儿,当下转头问徐青溪和段君悦道:“最近得了什么好东西了都,借来用用,回头有了再还你们。”
“不必。”韩铮抢先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灿灿的小物件,轻轻放在桌子上,微笑道:“先生看看如何?”
那是一口金质小钟,能看得出来,上面是刻了些简单的符文的,但除此之外也没并什么特别的了。几个人仔细端详了一番,其他人尚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那摊主倒是率先惊慌地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韩铮一眼,道:“这可是……可是鸣纹鼎!”
韩铮微微点点头,“先生好眼力。”
段君悦这一年经常在山下跑,对一些神兵利器也有所耳闻的,当即惊道:“真的是鸣纹鼎?!听说一旦被罩在下面,即便是大能也很难脱身,要是赶上修为不甚厉害的,直接会被鼎内的罡风削成碎片的!这小东西真的是鸣纹鼎?”
“约莫不会有错啦!”摊主将那小钟拿起来在耳畔仔细听了听,又贴在鼻子附近使劲闻了一圈儿,道:“你看,这鼎周的符文满是罡煞之气,将灵力注于耳间去听,有百鬼齐哭之音,鼎身周围也有层隐隐的血气,做不来假!”
“不错。”韩铮问道:“可够换那灵狐的?”
“够够,太够了,换百个也够了!”这岚集雅宴本就是天下大能云集之地,路上走的这些行人间就可谓藏龙卧虎,偶尔来个惊天的大生意也实属平常,有没有本事赚到,就要看这帮摊主的眼力胆识了。
摊主自觉显然是有眼不识泰山了,立马点头如捣蒜,伸手就要去掀竹筐。
江雨归皱眉道:“等下!韩公子,不要吧,如此珍贵之物,我这……日后也还不起啊!”
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当然是还不起的,可韩铮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仙器?江雨归这才惊觉,她好像除了姓名外,对韩铮就真的一无所知了,搞不好这名字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可是贸然去问人家的底细,也实在太无礼了,毕竟江湖中人,就算冒了谁的名也实属平常。
这个念头一起,她立刻生起一阵沮丧。
可韩铮并不知道她诸般所想,只是温情脉脉地看着她,低念道:“谈什么还不还的呢。”
吐息间似有清风浮动,那声音轻得有些暧昧,江雨归的心跳再次急促起来,心道:韩公子……又来了!
摊主已经把灵狐拎了出来,阿谀献媚地咧开嘴,道:“那……姑娘,给?”
没想到江雨归刚接下来,小灵狐便一个鲤鱼打挺,蹦到韩铮怀里,叫道:“哪里来的丑女人!滚开!我要公子抱抱,不要你!”韩铮一怔,随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江雨归气得快要吐血,骂谁丑女人呢?果然是个狐狸精!看来还是把她扔在这里比较好!
那小灵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临走时还不忘狠狠朝摊主啐了一口,道:“狗娘养的!”
还没走出几步,江雨归突然想起什么,道:“青溪,借我点儿钱。”
徐青溪不明所以,摘下钱袋递给她,只见江雨归几步跑回刚才的摊位,随便丢了几个铜板给那摊主,道:“买你一瓶点金水,要强力的。”
四人一狐继续沿着大道往前走,江雨归边走边拿眼睛瞥那小灵狐,只见那小东西肚皮向上躺在韩铮的臂弯里,韩铮干净修长的手指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她软软的肚子。
江雨归心想:太放肆了!可还是假笑地凑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灵狐没理她。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阿织,你觉得阿织怎么样?”
“我呸!织你个头啊!”灵狐啐了她一口,凶道:“你以为你谁啊,凭什么瞎给人起名字!”
韩铮赶忙安抚地挠了挠她的下巴,道:“阿织……我觉得阿织挺好听的呢。”
灵狐向他眨了眨大眼睛,顺服地用脑袋使劲蹭了蹭他的手掌心,突然变了副嘴脸,道:“真的吗?公子说好听,那我叫这名字啦。”
“……”什么玩意儿这是!刚才还不如把她丢在那里算了!
徐青溪和段君悦见她自讨没趣“哈哈”大笑起来,刚得了名的阿织人来疯似的,忽而窜到段君悦的肩膀上,在他的颈弯处撒娇地蹭来蹭去,笑道:“这位公子也俊得很呐,阿织喜欢你!”
江雨归气结,这原来是只色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