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条线扒下去,必然会有收获。
至于陆眠陆眠那王八蛋
难道才是白嘉钰心目中真正的白月光吗?
薛景言难受地闭上眼睛。
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种想要逃避,不愿面对的懦弱心理。
简直笑话啊。
他薛景言,那么多年都肆意妄为,眼高于顶地活过来。
唯一一次恋爱,找的都是一个把他视作全世界,言听计从,百分百爱他的听话男友。
哪知道便是这唯一的一次,唯一的一个人,竟给了他如此颠覆的结尾,从百依百顺到无情残忍,完全像变了个人,把他打到那么彻底的狼狈。
薛景言好恨,他真的好恨。
可他又舍不得报复那个人。
即便被那锥心般的话语刺得每晚每晚睡不着,翻来覆去几欲呕血。
无尽的挫败,悔恨,与痛苦席卷而上,那些驳杂万千的负面情绪里,也没有任何一条,是针对白嘉钰的恶意。
白嘉钰的话那么难听,偏偏又那么有道理。
一刀一刀地扎在他身上,戳破了全部的底气。
薛景言突然觉得,包厢内乌烟瘴气的环境,有点窒息。
起身,找了个借口出门。
颀长的身影穿过走廊,来到卫生间。
检查了一遭,确定没人后,锁门,拿出手机,拨通某个电话。
“好久不联系啊,老同学。”因为没怎么喝酒,薛景言的语气很清醒。
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安静的空间里,颇有几分令人着迷的味道。
只是对着镜面的那双眼,却是颓废灰暗,布满血丝,瞧不出丁点光芒。
削薄的唇起合,面无表情,出口的话,倒是挺有两分客气。
“听说你现在干的是私家侦探的活儿,办事漂亮,有口皆碑,哪怕一只狗的底细都能翻个底朝天?”
电话那头的人很谦虚:“没那么夸张,凑合吧,怎么,找我有事?”
修长的指节摁在冰凉的盥洗台上,薛景言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我想你帮我个忙,价钱好说。”
男人低笑一声,像是觉得稀奇,但秉承着礼貌和职业修养,并未多问。
“薛大少爷开口,我义不容辞啊,尽管说。”
“帮我查一个人的信息,我要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家庭背景,还有身边的人际关系,特别是,没来京城之前的。”
这个要求真把电话那头惊着了,到底没忍住,感叹了句。
“喔,值得你这么挖空心思调查的,不是一般人吧?”
“是我男朋友”薛景言下意识回答,话音未落便顿住。
浓黑的眉紧紧皱起,眼珠微转,望向镜子里难掩憔悴的面容。
空出来的另一只手重重抵上太阳穴,拼命揉按了好几下,才克制住语气,不要在老同学跟前丢脸。
哪怕从嗓子里,艰难吐出的那几个字,都带着微颤。
“前男友,白嘉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