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妹妹交出来!”蛇诗悦加重了语气已经有些不耐,她手上的扳机一扣动,狼腾就要交代了。
气氛剑拔弩张。
狼腾瞪视着狼素玉咬合肌耸动了下气势十分凶狠。狼园门口的大灯照在他的金丝眼镜上反射出一缕寒光。
一双狼眼在金丝眼镜后蛰伏闪烁着可怕的光芒。此刻的狼腾穿着一身黑色唐装在冰天雪地里被人揪着,颜面尽失不说,狼素玉的见死不救更令他寒心。
果真是他狼腾的女儿冷血无情!
没有人说话。事态一触即发!
狼素玉和他们僵持着,不为所动。
管家狼夜看到主人在人家手里,还被拿枪指着,有些按捺不住“大小姐!”他在旁低喝了一声。让她尽快下决定。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狼素玉身上狼素玉冷冷地看着他们,最后唇角嘲讽地勾了勾松了口,“来人去把那个活蹦乱跳的蛇家带出来。”
狼素玉的人听命而去,留下的人仍是僵持着。仿佛一幅静止的画面。若是有人经过这里,大半夜的看到这幅诡异的画面一定吓得屁滚尿流。现场某些人的着装比较复古,又都拿着枪,就很像阴兵借道什么的。令人毛骨悚然。
几个保镖急匆匆进到刑讯室,跟那里的守卫说:“外面出事了蛇家的人找上门来了,老爷被人拿枪指着,要我们交人。老板让我们把蛇家那个带出去。”
蛇家那个被关在地牢里,半死不活。
两个保镖进到牢房里看到,对视了一眼,一个道:“把她弄醒吧,老板要活蹦乱跳的。”
另一个道:“她腿不是断了,还怎么活蹦乱跳?”
那个道:“起码得醒着吧,拿点凉水泼醒她。”
一碗凉水泼在蛇心悦脸上,瞬间把她刺激醒了。一醒来,就感受到腿部撕心裂肺的痛楚,她眼前阵阵发暗,嘴里抑制不住的想哀嚎。
养尊处优的蛇心悦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这真是一场灭顶之灾。
“蛇小姐,”在她嚎之前,一个保镖对她道:“我们现在带你出去,你不要叫嚷好吗?”
刚清醒过来的蛇心悦还有点懵逼,一听说带她出去,又有些惊恐,“你们,你们要干嘛?”她首先想到的不是他们要放了她,而是要秘密处决她!她现在身处这样的环境,腿又断了,再也没办法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你别叫嚷就行。”一个保镖上前去,道了声“得罪”,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蛇心悦心突突直跳,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可怕的事,她想挣扎,却有心无力。
一转头瞥见他们腰间都佩戴着枪,也不敢吭声,怕惹恼了他们吃枪子。只得忍耐着疼痛,听天由命。
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保镖抱着还算轻松。
保镖把蛇心悦抱了出去,一出到外面,一股劲风吹来,把人吹得晕头转向。
蛇心悦看到外面到处都是白雪,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她不知道他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满心惴惴不安。
保镖抱着她走了好一段路,对另一个保镖道:“给你抱会儿吧,手酸了。”另一个保镖接手过来。
“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蛇心悦忍不住颤抖出声。
她的声音很快被风吹散。
“到了你就知道了。”抱着她的保镖应着她。
蛇心悦见保镖对她的态度不算太坏,趁机哀求着,“你们放了我好不好?我,我是蛇家的人,我们家很有钱,你们放了我,我会给你们很多很多钱,你们放了我吧”
抱着她的保镖听了,只是轻笑出声,“这不是准备放了你么?”
另一个保镖道:“别他妈跟她废话了,赶紧的。”
几人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大门口。
蛇心悦远远看到门口堵着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保镖把她抱往那去,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当众羞辱她?蛇心悦一想到那可怕的场面,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要,她心里拼命哀求着,天啊,谁来救救我!
现场气氛很紧张。蛇心悦终于看到了人群中挺拔注目的狼素玉,狼素玉背对着她,背影十分冷漠。她忽然有些委屈,不由扁了嘴巴。待看到自己的大姐时,顿时两眼飙泪,“姐,大姐,救我啊”
蛇诗悦见到蛇心悦的一瞬,不悦地蹙了眉,喝了她一声:“闭嘴!”
“”蛇心悦汪了两泡泪,委屈巴巴,听到那一声喝,愣是不敢再哭出声。
蛇诗悦的人上前来从保镖手中接过蛇心悦。蛇诗悦见人已经抱回来了,枪指着狼腾,道:“今日叨扰了,烦请狼叔叔送我们一趟。”
说着就把狼腾挟持上了车,两分钟后,蛇家的车扬长而去。
狼素玉见人去了,就让狙击手收了。
狼夜对狼素玉的做法很是不满,“大小姐,老爷还在他们手里呢!你怎么”
“行了,回去歇着吧。最迟明天人就送回来了,担心什么。”狼素玉懒得再跟他废话,径自带了人回狼园去了。
狼夜气得半死,狼素玉无动于衷,他不能无动于衷!于是他带了跟来的人,浩浩荡荡地追着蛇家的车去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在后面远远跟着。
上车之后,车厢内的几人都沉默着。蛇诗悦收了枪,对狼腾道了一句“得罪”。蛇心悦被放在座椅上委屈巴巴,眼泪啪嗒啪嗒掉。腿上疼得要命,她动都不敢动。
狼腾看她哭得可怜,不由关心地问了一句,“心悦,你没事吧?”
“狼叔叔”蛇心悦一见人问,哭得更伤心了,边哭边抽抽搭搭地道:“狼姐姐,她太过分了呜呜”
“你还有脸哭。”蛇诗悦冷着脸凶了她一句,难得发火,“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心里没点数吗?”那质问的声音掷地有声。
蛇心悦本来在狼素玉那里就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想等人安慰呢,这会儿见自己亲姐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好脸色,不由委屈上天了,哭着叫嚷起来,“我干什么好事了!我什么都没干!我是冤枉的!”
“呵,冤枉的?你让人把狼素玉相好的打了,有没有这回事?”蛇诗悦冷怒地睨着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无情地嘲讽着。
“我早说了别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听了吗?你现在还能活着,乖乖回家烧高香吧。”
“你!”蛇心悦抽抽搭搭,被无情嘲讽,说不过她,又试图用亲情绑架,“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啊,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呜哇,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你还救我干嘛,干脆让我去死好了”
“呵。”对此,蛇诗悦只报以冷冷一笑,懒得再说她。由得她无理取闹吧。反正这次教训够深刻了。
狼腾在旁听说是蛇心悦让人把狼素玉相好的打了的,联想到那个视频,有些震惊。这竟然是蛇心悦做的?
狼腾想起那天蛇心悦还装模作样地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这件事,让他产生误会,现在回想起来,分明是拿他当枪使啊!因为这事,他还对狼素玉大动肝火,把她打了一顿。现在闹得父女离心。
狼腾内心十分懊悔。竟也没那么怪狼素玉刚刚不救他了。
狼腾想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脸色有些不好,听到蛇心悦的哭声也不同情了,只是有些烦躁,看向她,嗔怪道:“心悦啊,原来是你让人打的那个,你还说她是小三,是污蔑人家的啊?”
“我没有污蔑,她就是小三,就是贱人!她有什么资格站在狼姐姐身边!我恨死她了!恨不得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剁碎了喂狗!”蛇心悦伤心透顶,边哭边骂,口无遮拦,狠狠发泄着内心的愤恨和不满。从她咒骂的话里也透露出了,就是她污蔑的。
根本没有什么小三,是蛇心悦自己把自己当原配,胡乱污蔑人家。还把人家打了一顿。
这都叫什么事啊?狼腾感觉这一桩糊涂事也是够了。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闭嘴。”蛇诗悦烦听她哭闹的声音,喝止了她,“这里没人惯着你。再哭就下车。”
“”大姐的威严还是在的,蛇心悦哭声顷刻停止了。扁了扁嘴,不敢再闹。剩下的委屈,只得咽回肚里,回家见着疼她的人再闹了。现在她觉得这个大姐跟狼素玉有得一拼,都是冷血无情,毫无人性!她真会把她半路放下车!
一个钟后,车子抵达蛇家,蛇诗悦在门外把狼腾放下了车。人放下来后,蛇家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驶进了庄园。
狼腾站在原地,看着蛇家的大门缓缓关上。仿佛那扇连通蛇家和狼家的友谊之门彻底关上了。狼腾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他现在了解了事情真相,知道蛇心悦有错在先,但狼素玉的所作所为,也让他觉得愧对蛇家。
恐怕这亲家,是结不成了,唉。
不多会儿,狼夜急切地上前来,询问了一句,“老爷,您没事吧?”
狼腾叹了口气,道:“没事,回去吧。”
狼腾转身上了自家的车,就带着车队回去了。
蛇心悦经历了惊魂半日,回到家就大哭大闹,还借着腿断了,控诉着狼素玉的恶行。
蛇诗悦觉得她咎由自取,这一趟自己也受累了,懒得再搭理她,上楼准备洗洗睡了。在蛇诗悦心里,人没死就行。眼下还能吵还能闹,完全不用担心。
蛇夫人忙着去安抚蛇心悦。
花云溪看到人回来了,终于把心放了下来。她一抬眼看到蛇诗悦又美又飒的英姿,感觉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心情十分激动。往常在电视上看到她,就喜欢得不行,现在看到真人,真恨不得扑上去。跪倒在她面前,亲吻她的脚面。
花云溪其实是蛇诗悦的死忠粉,只是平时没表现得太过明显。她也不大能见到大名鼎鼎的蛇诗悦。为了蛇诗悦,她都能忍受她妹妹那种嚣张跋扈的性子,并且还有些谄媚和讨好。如今能见上蛇诗悦一面,花云溪觉得被蛇心悦烦死也值了。
花云溪看着蛇诗悦一路上楼去了,有些遗憾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转头见蛇心悦消停一点了,花云溪这才上前去,向她道:“你可算平安回来了,我和你妈担心了半日”
蛇心悦一看到她,就想到她出的馊主意,让自己白断了一条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你!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花云溪一听她的话,大有将真相抖搂出来的趋势,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截住了她的话头,委委屈屈地道:“这事怎么能怪我呢?我都让你不要去了,我说没说过让你不要去,是你自己非要去的。我都说了狼素玉没那么好心了,你偏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蛇夫人见花云溪委屈,在旁也劝着女儿,“这事还真怪不着人家,全怪你自己,一天到晚的瞎胡闹”
蛇心悦见自己的母亲也来埋怨她,大姐那个冷血无情的就算了,亲生母亲都这样,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会儿又委屈上了,刚止住的泪又狂飙,她情绪崩溃地冲蛇夫人哭喊,“好好,全怪我,全怪我行了吧?!那你们还巴巴地去救我干嘛,干脆让我死在外面好了!我死了就碍不着你们了”
“哎,你这孩子,说你一句你顶十句,难道你自己就一点错没有吗?啊?”
蛇夫人也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又见她腿断了,心疼得紧,嘴上埋怨道:“那个狼素玉也真是,手段也太狠了些,赶明儿让你爸去问狼家要说法去,好了,快别哭了。”
蛇心悦一听母亲说让她爸去问狼家要说法,顿时停住了哭倒也收放自如,打着哭嗝问:“那我,我和,狼素玉还有,机会吗?”
“你还想要什么机会,”蛇夫人一听,也是恨铁不成钢,敢情还想和人家怎么样,“你嫌断一条腿不够是吗?啊?人家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上赶着,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蛇心悦也觉得自己有点上赶着,可她回想了一下,又觉得狼素玉还挺酷。毕竟当初看上她,就是看上她那副冷酷的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的样子。她看不上她,反而叫她喜欢得不行。简直无可救药。
“我就是喜欢她嘛,”蛇心悦委委屈屈地道:“不是她我都不想嫁”
“不想嫁就别嫁了,在家当老闺女吧。”蛇夫人干脆道。
花云溪在旁看着,也有些无语。她可不敢再出声了,怕蛇心悦又提起之前那事是她出的主意。让她在蛇夫人面前穿帮。
另一边,狼素玉的感受并不是特别美妙。
因为和狼夜打斗了一场,背上的伤口撕裂严重。她自己也感觉到了,后背都疼麻了。
让狼园值班的医生过来处理。拆下的纱布绑带上全是血水,红到发黑,白皙的背上一个个血洞,像一只只血红的眼睛,十分骇人。
“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吧。”医生看过她的伤,直接下论断:“不能再折腾了,再折腾后背得烂掉。”
“”狼素玉捏了捏额头,神情有些疲惫。本也打算处理完这一摊子事,好好休息一下的。现在处理得差不多了,是该休息了。
医生重新给她清洗、消毒、上药、包扎,又经历了一遍非人折磨。完事之后,狼素玉面无表情地起身穿上衣服,这才回到水牧香的病房来。
狼园里建有一家私人医院,有五十年的历史。医院里有完善的医疗设备和优秀的内外科医生。因为经常接触监狱那边送来的伤患,在处理各类伤方面尤其专攻,乃至擅长。
水牧香来这里接受治疗,也算是进入了某一个顶尖领域。
此时夜已深。狼素玉回来的时候,水牧香已经睡了。她嗅了嗅自己身上,已经馊了,还是决定先进浴室洗个澡。
狼素玉的背有伤,没法淋浴,只得泡澡。
浴室里传来了水声,惊醒了病床上的水牧香。她睁眼看向浴室方向,浴室关着门,门里发出微弱的光。她猜想可能是狼素玉回来了,在洗澡。
水牧香听着水声,没再睡着。她一天都没见过狼素玉了,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可能上班去了。米佑森也消失了大半日。水牧香一个人在病房里好无聊。虽然时不时的有医生护士都是男的过来,但她不认识人家,人家也是公事公办,没怎么跟她搭话。
不得不承认,白天的时候,她是有点想念她了。当一个人一直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觉得她有多么重要,但当她离开你的时候,就感觉空气都被带走了。好难受。
水牧香睁着眼,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
狼素玉从浴室里出来。没有衣服换,擦干了,就直接走了出来。
病房里有暖气,倒也不如何冷。
水牧香听到那边开门的声音,不由看过去,在看到她出来的一瞬,惊呆了。借着浴室的光,她看到,她光着!
上身裹着绑带,重点部位没裹。她就这么大喇喇地走了出来,水牧香不忍直视。飞快闭上了眼。心砰砰乱跳。她怎么这么奔放啊。心脏有点受不住。
浴室的灯啪嗒关掉,室内彻底暗了下来。唯有窗外的一点雪光透进窗帘,有些青白的冷。
黑夜遮盖住了狼素玉的胴体,她不知道水牧香已经醒了在装睡。她也累了一天了,懒得再去找衣服。直接走过来,掀开了水牧香的被子,侧躺了上去,半个身子趴在水牧香身上,想就这样睡。
从头到尾知道她什么状态的水牧香:???!!!!!
心跳得更快了,动都不敢动。鼻间嗅到这人身上沐浴后的清新水汽,消毒水混合着某种药物的味道,太过强烈,刺激得水牧香鼻子发痒,想打喷嚏。她死死忍耐着。要命的是,狼素玉还伸手过来揽着她,将脸枕在了她的肩窝里。
“你的心跳得好快。”
黑暗中,一声蛊惑人心的声音传来,水牧香一阵头皮发麻。
心噗通噗通噗通通通通通!又跳快了一倍。
“什么时候醒的?”狼素玉轻笑出声,声音低沉而沙哑,温柔富有磁性。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在水牧香脖子,引得她全身僵硬。
狼素玉赖在水牧香身上,不想动弹。闭着眼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体温。此刻的氛围很适合调情,但她有心无力。
水牧香狠咽了几下口水,想说句什么来化解尴尬,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啊,在这种情况下她能说什么啊!
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手臂上传来柔软的触觉,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水牧香惊得差点魂飞魄散。
啊啊啊!这女人,真是!她在干什么!
水牧香感觉身侧卧着一个大火炉,烧得她浑身燥热。她要出汗了。忽然好热。
室内好安静。
“好困哦,快睡吧。”那状若撒娇的声音传来,让水牧香产生了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她想抱抱她好好疼疼她。但她一动不动,只轻声应了一句,“嗯。”
狼素玉是真的累坏了,就这样抱着水牧香睡去。嗅着水牧香身上的味道,令她觉得安心。这里就是她的心之所在,她的归宿。
被抱着的水牧香一直僵硬着身体不敢动,直到听到她平缓的呼吸声响起,她才稍稍放松了身体。
鼻间还飘荡着消毒水混合着药物的味道,是从这人身上发出来的,她受伤了么?水牧香想起看到她身上缠着的绑带,不知道她伤的是哪里,怎么伤的,什么时候伤的,严不严重。
一连串问题从脑中蹦出来,水牧香脑子有点乱。
她不知道狼素玉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对她的事知之甚少。她是个神秘的p,出身于神秘的狼家。水牧香对狼家的概念很笼统,因为她没真正接触过狼家,只接触过狼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