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刻又见贺霖从囊中取出一支手臂般长的箭。
“朕答应过赦免宋容之罪,只是欺君之罪,满朝皆知,若是不治,又难以服众。幸今日簪花宴毕,群臣或以为朕忘记了。”
“臣明白。这几日便散出消息,圣上心情不适,莫要多言提醒。且因宋清私下求情,对宋容有赦免之意。”
“你倒是把朕的心思揣摩得很明白,怪不得能令女儿家倾心。”
方刻有苦难言。
直勾勾盯着圣上手中长箭,圣上并未立刻掷出,而是问:“再有几月便是选妃大典,如若朕想把宋容纳入后宫,得让她戴罪立功了。过几日番国进贡宝船,若是朕不慎落水……宋容会凫水么?”
“三小姐大家闺秀,不善凫水。”
“跳舞呢?”
“据臣所查,三小姐亦不会跳舞。”
“唱曲儿?”
“不会。”
“女工。”
“亦不会。”
“茶艺?”
“不会。”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唱歌跳舞,女工茶艺……竟无一样会,贺霖不禁凝神:“那她到底会什么?”
一君一臣竟同时沉默,想到了一个字:吃。
贺霖又道:“你说,若是有刺客行刺于朕,宋容可会伸臂救驾?”
方刻:“圣上,臣要说实话么?”
贺霖:“不用。”
方刻:“谢圣上。”
见圣上怔忪般,缓缓坐于龙椅,长箭矢从心扔回囊中,方刻心头大石落地,终于把脑袋顶上的白玉细脖瓶拿下,放于花几之上。
贺霖道:“朕得想个办法,令她恢复声名,否则依她之身份,绝难入宫。”忽而,他抬起视线,“你为何戴面具?”
方刻拱手:“臣自知相貌丑陋,又为皇上办事,需得遮掩面容。”
贺霖挑眉,勾指顶住下颌,眼尾仿佛调笑般:“哦,你相貌丑陋,宋容却又挑中你,你是在说朕比你还要丑陋么?”
方刻屈膝:“臣万万不敢。圣上丰神俊秀,只是臣日后想尽心于圣上身边,面具可遮掩相貌,易于办事。”
“你有这份心,甚好。”贺霖微微一笑,“下去吧。”
方刻见他一笑,才知今日这劫,算是躲过去了。
走出御书房,见总管刘公公端着汤正等着呈入内殿,问道:“刘公公,这是什么汤?”
“冰糖雪梨汤。”
“近日可多准备酸梅汤等呈给圣上。圣上近期必定喜酸。”
刘公公抬头:“?”
刘公公端汤入内,见圣上眉头轻锁,仿佛在思索什么,不敢打扰,屏声静气。
贺霖的确在思索:放过方刻,并非全然方刻表露之衷心,而是意识到一件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工茶艺,宋容竟是一样也不会,若是她什么都不会,朕究竟为何心悦她呢,且是一见倾心、念念不忘?
突然,贺霖对自己身为帝王对女性之喜好产生极大动摇:到底何处出了问题?
朕难道竟是喜她脸圆?喜她鸡叫?
宋容做了一整晚春丨梦。
梦中,她春丨药发作,色令智昏,胆大包天,直接抓了面前五官俊俏得不行的小鲜肉皇帝,扔于床上,坐于其身,帷帐自动放下,侍卫震惊不敢动。
小鲜肉皇帝大惊,哭喊着:“不要不要!”
宋容嘿嘿一笑,露出淫丨魔般的目光:“你不知道年轻帅气男子不可以晚上单身出现在女子面前么,还是吃了春丨药之女子!”
于是不顾小皇帝哭喊求饶,疯狂奸之淫之。
宋容正把玩小鲜肉皇帝美好之少年肉丨体,正犹豫要不要把胸肌望过去很大的侍卫也抓上床,忽听有人在旁边道:
“小姐,你醒了吗?”
“小姐,你醒了吗?”
宋容睁开眼睛,见自己竟已躺回房间,白纱帐,暖香薰,东方渐亮,阳光浸透窗纸。
絮雨跪于床侧开心道:“小姐,你醒啦!”
宋容扭头,叹息一口,很想告诉她:絮雨啊,你要知道,要是你不喊我,我就不会醒。
我要是不醒,小皇帝就还在我怀中辗转承欢、嘤嘤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