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月垂着头说不出话,齐如雾把她交给李雪陵,后者沉着脸冲他点点头,揽着女生出了门。
望着二人背影消失在铁门后,齐如雾转过了身。
他居高临下的走到断断续续□□的人身边,提起了消防斧。
这人不能留了,变异失败成丧尸还好,若变异成功成异形,危险的是他们。
气管喷出的血发黑,齐如雾打起手电筒望去,不是室内昏暗的原因,那血黏稠如脓液,泛着邪恶肮脏的黑光。
他看一眼手表,临近九点了。
如果贺涟真是一出门就喝了水,病毒发作时间就和李雪陵猜测的一样,是一天左右。想到这,他赶紧用贺涟衣服擦干净消防斧,推门而出:“走,快回教室。病毒可能要开始发作了!”
三人匆匆下楼,不知是否是错觉,穿堂风中隐约混合了诡异的哭号,像气管受重压时发出的“呵、呵”声,教人心神不宁。
刚过二楼楼梯角,却见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流,淅淅沥沥从走廊滴到门内,基地高二七班的后门也大敞着!
几人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阳乾别是这会儿出事了!
齐如雾一个箭步冲到门旁朝内看去,入目景象让他顾不得小心翼翼了:屋内阳乾正和一个男人打的难分难舍!那男人将近一米九,浑身腱子肉,剃着利落的光头,黢黑的皮肤和历经沧桑的面容都彰显他测试者的身份,可不就是六号楼守卫看到的“高壮男人”吗!
齐如雾动作极快,从门口冲到交战处不超过一秒,小消防斧夹卷风声,呼啸着朝男人后腰砍去,男人察觉到有人接近,可为时已晚,结结实实的被砍了一斧子!
男人本和阳乾打的不相上下,剧痛加上分心,才露出破绽。
阳乾可是下手招招狠毒致命的,反手一支圆规,尖刺抵在了男人脖颈上;与此同时,秦惊月的美工刀也死死刺进了男人脚后跟,只要她手再一用力,脚筋就要断了。
场面得以控制后,齐如雾才看清,门口的血既不是阳乾的,也不是男人的,二人身上只有打斗出的擦伤。窗户下瘫着一具娇小的女尸,想必是男人死了的同伴。
李雪陵重新关好前后门,顶好障碍物,帮着齐如雾把男人绑在了椅子上。
阳乾抗议,想直接杀了,被齐如雾一个“等会再收拾你”的眼刀定在了原地,蔫蔫的随便找个椅子趴下了。秦惊月因之前对他的偏见心存愧疚,主动帮他收拾伤口。
“操,没想到会栽几个小毛孩手里……”男人冷哼一声,“四打一真不要脸。”
“打得过就行呗,”齐如雾漫不经心的拉个凳子在他身边坐下,顺便扶起一把打斗时歪倒的桌子,“你收集多少胸卡了?”
男人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给你?”
“不然呢?”齐如雾笑了,“不给就不给,大不了就是个死呗。”
许是他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的残忍话语与白净秀丽的面容太违和,男人反驳的话卡住了。
“你来打劫,就说明你还没找到二百张卡,进不了前五,”齐如雾漫不经心的剔剔指甲:“既然如此,你主动交出来的话,我们给你留十张卡,保你前一百名完成任务。这岂不是一样么?”
“差别大了去了。”男人冷笑,“我就算进不了前五,也不愿给你们卡让你们进前五!”
“这样啊,”齐如雾知道刚被绑的男人难以软化态度,不多费口舌,“那你就好好想想呗,大不了绑到第三天结束前,再把你杀了。”
男人瞠目结舌,没想到齐如雾如此狠毒,他当即破口大骂起来,齐如雾只当听个热闹。还是李雪陵听不下去,上讲台摸了块抹布塞嘴里了。
齐如雾在阳乾身前站定。
阳乾一夜没睡,再逞强也有了困意,补着觉呢,突然感到面前光线暗下,他迷糊的抬头,嘴里不情愿的嘟囔着什么,却在看清来人时齐如雾的一瞬间开心的笑了起来。
“牛逼啊,小朋友,”阳乾笑嘻嘻的夸他,“你这些点子强,带劲儿。”
齐如雾心中之前怀疑他的愧疚立刻消散了。他嘴角抽搐的瞪他:“你喊我什么?”
“小朋友啊,”阳乾眨眼,“你比我小,还不能叫了。”
“那是喊小孩的!”齐如雾一字一句的吼他,“你再喊我生气了啊。”
阳乾委屈的砸吧砸吧嘴:“好吧,那喊你什么?小弟,阿弟,齐弟,弟弟?都不好听啊。你名字太非主流,和美女主播似的,喊得肉麻。”
齐如雾抬脚就走,心想我想来和你示个软和好真是我傻逼了,这人压根没把之前的吵架决裂记在心上。
“哎,还没说两句咋又生气了呢?那啥,我有个事儿想和你说。”
齐如雾撇头睨他,示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阳乾抓抓系的太靠上有些勒人的领口,还是那副笑嘻嘻模样:“真有事。正经事。”他示意齐如雾靠近点,齐如雾没有办法,嫌弃的垂下头去,猝不及防的看到了整齐领口下一闪而过的伤痕。
那些伤痕似乎年岁很久了,已然与皮肤大片大片狰狞的长在了一起,即使这般,也能看出当时的惨烈程度。
而在同情与心疼之外的,是阳乾皮肤泛出的青色。
他难以置信的对上阳乾的眼睛,仔细打量他:双眼血丝遍布,面色苍白,额角冷汗,还有他佯装无事实则明显疲惫的坐姿……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紧,教他喘不过气。他听到自己嗓子沉重的倒气声,嘴唇抑制不住的发抖。
“你该不会……也喝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