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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安全区,什么抢卡,原来都是他妈的表面工程,第二天和第三天等候他们的,将是丧尸围城,或许还有成功感染体的异形围剿。
李雪陵根据多年电影漫画猜测,病毒发作快则半天慢则一天半,总之谨慎为主。
阳乾立刻回安全区接贺涟,虎背熊腰的女人迟疑的问:“那些人……”
阳乾朝蠢蠢欲动要跟上来的人怒吼:“都滚!谁敢跟上来杀谁!”便把惊慌绝望的人群定在原地。
他观察的清楚,不少于一半人忍不住饥/渴喝过水了,带上他们就是颗隐藏炸弹!
五人离开不足半分钟,便听背后失序的怒骂声、哭泣声、打斗声,随着毫无热意的初夏晚风传来。
这里是真实的世界,齐如雾沉默而疲倦的垂下眸子,怪只能怪,这世界的人类太愚昧、无能,被蒙蔽在牢笼里了。
人多力量大,五人分成两组,仔仔细细再次扫荡过宿舍区。起初看不上眼的小零食、饮料,全都没放过,塞得所有人背包鼓鼓囊囊。
搜刮食物花了一个半小时,从宿舍区后门小道绕回教学楼时,天边已然浮上了大片醉人的酒色红霞。
从广场上望去,一些教室死死拉着窗帘,前后门的玻璃都用报纸糊住了,已然成了过夜地儿。最火爆的是一楼和四楼的教室,前者容易行动,后者容易防守。齐如雾只觉得背后发寒:如果不是察觉了五楼用途,以他谨慎的性格,怕是也要选四楼的教室!
几人一合计,选择了主楼的二楼一间教室,高二·七班为据点。这儿远离五楼,也远离一楼,出门就是楼梯,偏防守的一个位置。
一推门儿,四个女生缩在角落,还有一个在睡觉,吓得不行,没等说啥收拾了东西就跑,非常有眼力见。
这反倒弄得秦惊月赫然,她最讨厌仗势欺人:“感觉咱们和大反派似的。”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反射性的冲上去抢了卡,捏着四个温热的胸卡,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李雪陵朝她努嘴:“你瞅瞅咱们几个身上衣服。”
可不吗,大小片血迹满身都是,一路走来熏得他们早嗅觉失灵了。起初是伪装,后来是实打实的实战功勋了。
齐如雾苦笑:“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呢?进了这种游戏……又想活下去又想当小白花,怕是活在梦里。”
聊着天的功夫,五人已经手脚利落的开始收拾教室了。他们用书柜收纳柜堵死了前门,用摞起的课桌堵死后门,还糊住了门上小窗户。为了方便行动,几人又把课桌椅靠墙摆放,整理出正中一片空地。
窗帘被拉死,最后一丝自然界的光也被人为封锁,教室里陷入了一片无可名状的昏沉沉的忧郁里。
弄完这一切,所有人随意的瘫在椅子上,桌子上,放空思绪,胡乱的发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呢。
阳乾顺了一盏充电式小台灯出来,他小心翼翼的用课本垫高了,按开,昏黄灯光晕染开一片柔和温暖。
灯光范围很小,他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只能蜷缩在椅子里,一双长腿无处搁置,看着憋屈极了。
“看什么呢?”
阳乾侧开身子,齐如雾搬了凳子和他一起看,忍不住笑着睨他:“这么有童心啊?”
竟然是一本《快乐王子》。
“随手翻到的,小时候看过。你和我聊什么王尔德……我突然又想看了。”
阳乾不好意思的按住书页,昏黄灯光映照下,他的冷硬的眉眼柔和起来,白日里的嚣张痞气全数消散了。或许是看童话和他“校霸大哥”的形象太不符,他麦色的脸有点红。
齐如雾没有管他的羞赧,饶有兴趣的读了起来。
阳乾不知为何闭嘴沉默了。从他的角度看去,齐如雾的睫毛那么长,那么翘,像一帘扇子,在细白光洁的面颊上颤抖着,让人不自觉心生旖旎之念。他从未见过一个男生能给他这种感觉。这明明是他最讨厌的“娘娘腔”,不硬汉。他最欣赏的兄弟没有谁是这样的。
“‘任何地方,只要你爱它,它就是你的世界’……你说,我们是在梦里吗?这儿明明是异世界,怎么也有现实中有的作品呢?”
齐如雾低低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阳乾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还未出声,便见李雪陵被这问题吸引过来了。他沉默的垂下眸子,从昏黄灯光下隐去黑暗里。
“你这个问题我想过。可乐、雪碧,这些现实中火爆闻名的大宗商品这儿都有,我更推崇为,这儿是现实的一个平行世界。即在某个节点,这里爆发SE病毒,现实却没有,分裂出来的世界。”
李雪陵似乎研究过一些平行宇宙的知识,侃侃而谈起来。
“……原来我们不是在虚拟空间?”
“我只能说大概率不是,”李雪陵点头,“这里的一切都是以现实为基础模板生成的。这很容易注意到。语言、习俗、性别分类方式……”
“那我们究竟因为什么聚集在这呢?”秦惊月忍不住问,“而且什么都不记得。我只记得我和我哥哥相依为命了,却想不起他的脸……”
说着,这个一向坚强的女生有些哽咽:“我如果在现实消失,他一定要急疯了。”
齐如雾很想安慰她,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在场的人何尝不是如此呢。
新的安全区在下午六点准时公布。
“各位学生请注意,第二次安全区信息播报,18:00至次日2:00,宿舍楼一号楼至三号楼;重复一遍,第二次安全区信息播报……”
两次安全区隔的这么近?
齐如雾与李雪陵对视一眼,立刻扑到地图上,食堂到宿舍楼,这个路线,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