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会儿也好。”魏展宸呼吸沉了沉,快走了几步。
闻言岳岚瑜便又将脸颊往里埋了埋。
自大婚那两日后,她身子疲乏又病了一回,再加上魏展宸总忙到半宿,便没再做过。岳岚瑜本以为今日魏展宸又要很晚才回来。
屏风至软榻的距离不远,岳岚瑜便被搁置在了柔软的棉塌上。
发梢没有擦干的水珠顺着肩膀滑落在缎被,岳岚瑜有些想起身却擦拭却又羞怯于在他面前,想了想便抓起了锦被。
魏展宸瞧着她这般也不多言,衣衫褪去俯下身,软柔好似跳动的心脏,掌中酥软心神轻颤。
“夫人这次不怕了。”
他声音低沉,岳岚瑜瞧不见他的神色,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不,不怕的……”
嘴上这般说着,可语气中还是带着颤抖。
魏展宸轻笑,在她的发髻上轻轻印下后将柔荑抓在手中放下去,岳岚瑜顿了顿意识到后眼睫毛已颤着想要退缩,但却被魏展宸扣住手腕不允离开。
“怎么?”魏展宸垂眸似有些不悦,却又透着浓重的眷意。
“夫人说了不怕的,而且说好的,不许躲我。”
岳岚瑜:“……”
他又欺负人,这次跟上次不一样的。
而且,而且岳岚瑜紧贴着覆在手心的杵玉似要烧着自己般,这怎么能叫躲着他呢。
瞧着岳岚瑜眼角泛起微红,魏展宸眼神眯了眯,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片刻后才满意的鼓励,“嗯,夫人学的很快。”
风雨声愈发大了,敲打着窗棂将屋内声色掩下,屏风后浴桶中的水仍翻着涟漪,许久后才恢复了平静。
待夜深,下人们又进来换了水,将软塌拾掇妥当,岳岚瑜才昏昏睡下。
烛火一夜未熄,待天亮时燃尽后落了满台的残痕。
第日晨光大亮,岳岚瑜颤着眼睫幽幽醒来,里衣不知道何时被换了上去,她轻揉着眼角,侧目过去才发现魏展宸今日竟还在身侧。
往日他都要早起去浸泡药浴的,岳岚瑜先是有些诧异,待魏展宸抬眼看过来,又羞红了脸垂首。
“你身子怎么样了,今儿不用泡药浴吗?”
魏展宸昨夜的样子可半分不像个病人,但他偏偏脸色总是苍白着,一吹风便咳嗽的厉害,岳岚瑜在他到底病没病之间来回揣度。
“我在等你。”魏展宸起身,将下人唤进来伺候着。
岳岚瑜顿了顿,便听他接着道:“惩罚,昨日你应下我的。”
她这才恍然想起魏展宸昨天回来后在马车上低声与自己说的话来,她怔了怔,垂眸搓着指尖,“不是,不是已经……”
轻软的声音说到一半便隐了下去,岳岚瑜以为昨夜便已经算做他的惩罚了。
“已经什么?”魏展宸回身,眉毛轻挑。
岳岚瑜将后半句咽进肚里,抬眸示意人下来替自己梳洗,“……没什么。”
总归再如何,也不会比昨夜更叫人难为情的了吧。
*
早饭魏展宸与岳岚瑜一同吃的,仍都是岳岚瑜喜欢的口味,精致的苏州小食每样都清甜顺口。
饭罢,看着要去喂苍青的魏展宸,岳岚瑜想了想走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角。
魏展宸虽病着,但是有功夫在身上的,旁人这样的举动定然会被他避开。
“我昨日见了苏姨娘,想起一件事想同你说。”
岳岚瑜水杏般的双眸带着浅浅的试探。
“嗯。”魏展宸停下脚转身,示意她说下去。
岳岚瑜攥着他衣角的手顿了顿,却仍是没有松开。
“不知道回门那日跟去的小厮同你说过没有,那日我曾质问过苏欣玉,为什么两年前她回京去娘家住了些日子,再回苏州后不过半月,父亲便有了这不知道状况的病,这本是我着急时猜想的,可她当时却明显着急了。”
岳岚瑜缓声说着,语气却还是不自觉有些气恼。
魏展宸颔首,“我知道此事。”
不仅知道,而且已经暗中调查了多日。
“并非是我无端猜测。”岳岚瑜接着道:“苏欣玉石苏府侧室生的庶女,可这次进京,苏老太君却莫名待她亲厚起来,可见我父亲的病若当真跟苏欣玉有关联,那苏家必然也藏着猫腻。”
魏展宸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岳岚瑜瞧出他认同自己,便松了口气。
而后,岳岚瑜攥着衣角的手松开来,整理着神色微微俯身,“我想,我想请夫君帮我查一查苏府。”
半晌后,却也没听到魏展宸开口,岳岚瑜垂着的眼眸有些酸涩,才要再祈求他,便见一双手探到了自己的下巴上。
“此事我已经查过了。”
魏展宸俯首与她平视,手指微微用力,白皙莹润的下巴上便印了个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