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音道:“这世上的事有黑就有白,有正义就有邪恶,万事万物不外乎如此。只要你坚守本心,走你的路,修你的道,旁人的看法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又怎会影响到你?”
“也是,没必要介意几条乱咬人的狗。”凤卿歌忽又生出一个念头,“师尊,你一直这么心如止水?难道就没有爱恨离愁,就没有欲/望?”
凤卿歌眯起眼睛,嘴唇轻勾,欲/望二字经她语气渲染,更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分明记得仙尊也是有欲/望/的吧,至少那夜在无涧深渊下是有的。
楚华音瞪凤卿歌一眼。
察觉到仙尊眼中泛起的冷意,凤卿歌赶紧缩了两下脖子,补充说明:“我说的欲/望/,不仅仅是指情/爱/之/欲。比如,口/腹/之/欲,权利/之/欲等等……”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楚华音转身,不再理会凤卿歌,收拾小屋。
反正,和徒弟讨论这些,她这个做师父的永远都会被套路。
而且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情/情爱/爱/的话题对楚华音来说,都没甚太大意义。
楚华音小心翼翼捡起地上枯败花叶,目光轻轻黯淡片刻,手掌摩挲着它们。
只道花开千万好,花败时,却是难消瘦。
凤卿歌见状,凑过来,惋惜说着:“啊啊,心痛死了。平常花开得正好,现在就这么落败了,忒可惜了。往后这静水流深中,便会少了一片香味。都怪我,下次我要挑在外面打。”
楚华音轻斥:“还有下次?”
风卷起残花,纷纷扬扬在凤卿歌衣摆上打转。
凤卿歌一边整理花絮,一边耸耸肩:“当然有啊。难不成敌人来了,我要坐以待毙?师尊,之前那道灵符消耗完了,你再给我两道吧,以防下次。”
“没有下次。”
“额。”凤卿歌满脸惊讶,“你这话什么意思,到底是没人来惹事,还是我真的需要坐以待毙?”
她有点头大,表示师尊的意思真的太难理解了。
楚华音解释:“以后,你跟我去壁仞崖上修行。”
壁仞壁仞,壁立千仞。
一听名字,就有一股清幽苦寒之地,孤寂萧瑟感扑面而来。
凤卿歌满脸不情愿:“虽然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可这个地方,我不习惯啊。我觉得静水流深小院挺好的,待在这里,浑身快活。你再给我两道符箓就行。”
楚华音声音很低沉:“是非恩怨由此重新挑起,以后只会更加无穷无尽。这里,不再适合你修行,更不再适合你居住。”
凤卿歌莫名感到有点沉重,突然寒从脚底,她脖子轻轻瑟缩两下:“那……曲什么,真有这么可怕?虽然比你辈分大,比你资历老,但也用不着这样吧。”
楚华音毋庸置疑:“过两天,便随我去。”
凤卿歌眼下确实好奇,楚华音和那些人究竟有怎样的过往,才以至于同为一派之人,彼此互相杀戮?刀剑无眼,她一个刚入门的新人,差点遭受无妄之灾。
她细细斟酌再三,不该问的话还是从喉咙里慢慢吐出来:“师尊,你和他们究竟有多大的仇恨?”
楚华音愣了片刻,眼底一片黯淡,终究还是缓缓道:“深仇大恨,可能要至死方休吧。”
额额额。
这答案,让凤卿歌万分震惊。自家师尊高风亮节,虚怀若谷,向来淡看人间一切,绝不是记仇之人。怎会会陷入这些不该有的恩怨中?
“不会吧,看师尊,也不像是记仇之人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华音眼底露出些许痛苦之色,赫然长叹:“那是很久的往事了。”
凤卿歌心头震撼,忙道:“我觉得,我有资格知道。我现在是你徒弟,你有仇家,说不定哪天我真被仇家所杀。到时候,我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具体因什么而死,这多悲哀和憋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