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落了一场雨。

翌日清晨，天刚破晓，空气中还弥漫着阵阵水汽，更添寒凉。

凤卿歌到底还是穿上了天清派道袍。因为楚华音再三强调，若是不穿，就没法进天清派大门。

穿上道袍后，风卿歌身上的气质果然变化了些，妖艳程度比起之前微微逊色了点。

无论如何，至少改变了些。楚华音不能强求其它更多，毕竟凡事要循序渐进。只是教育她，入宗门后要注意言行，守好弟子本分，却没多说话。

即将离开破庙之际。楚华音顿住脚步，沉声道：“进入天清派后，不能用俗家名字，你得改个名。你生性聒噪，需修身养性，我为你起了个新名字，就叫岁年清吧。”

寓意很好，岁岁年年，清清静静。

凤卿歌狠狠皱眉：“不要，名字太土，适合七八十岁的老婆婆。”

楚华音反问：“你莫非，觉得你很年轻？活了一千年，比修真界现存于世的任何一人都年纪大。如果真按照人族的算法来算，你现在就是老祖之类的。”

“我虽然修行千年，可幻化成人身也不过是十六年。我还是个曼妙姑娘呢。”风卿歌细细打量着楚华音：“我发现师尊你虽然看上去高贵矜雅，可说话并不是温柔好听的，对别人我不知道，反正对我至少不是。”

楚华音扫了她一眼：“我并不常与人攀谈。”

“怪不得说话怎么没有技巧。其实师尊你要是再温柔些，崇拜你的人一定会更多。”

楚华音向来喜清静，一心修道。旁人对她的看法，根本无关紧要。大道三千，自在心中，苦心修炼只是为了自己的追求，从来就和旁人无关。

可是她，不想和凤卿歌就这种话题再继续论下去，没有丝毫意义。而且据她所了解，凤卿歌就是一个话唠，每天叽叽喳喳和黄鹂鸟一样，说个不停。就一个问题，她都能衍生出十万八千个与之相关的话题。

楚华音重新把攀谈内容落回原点：“你方才说我给你起的名字太土，既然如此，那你就给你自己取个名字。”

凤卿歌被她说笑了：“我觉得，我这个名字，本身很好听。”

“不妥。”楚华音摇头，“你重新做人怎么能继续用妖的名字，不怕日后被人发现？”

“你听过，幻妖皇凤卿歌的名字吗？”凤卿歌勾勾唇角，看向楚华音。

“没有。自从人族和妖族闹翻以后，我们人界对你们妖界，所知甚少。就连你之前的几年妖皇都不清楚。”

“那不就行了？”凤卿歌信心十足，“你们人界中没有人会知道我的名字。魔界中也没有人会知道我的名字，至于妖界中，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楚华音又一次听愣了，眼里神色极其复杂，原本平静的目光，像被什么东西搅乱了。

她凝视着凤卿歌，问：“难不成你从前不是幻妖界妖皇？故意欺骗我？”

凤卿歌和楚华音对视，发觉师尊投来的异样目光后，她没怒反笑，“哎呀，你想哪里去了？我当然是幻妖之皇，如假包换。我这个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胡乱编造身份。凤卿歌只是我的小名，除了至亲以外，没人知道。我纵横换妖界时，用的是另外一个叱咤风云的名字，魅千影。”

“魅惑的魅，千年的千，幽影的影。”

听完前因后果，楚华音敛眉，沉思片刻：“还是凤卿歌好听。走吧，回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