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路回了别院,秦宓看着侍女替她仔细上了药,脸色才渐渐沉静下来。
容嫱拉下衣摆垂首整理。
见她低头不语秦宓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
众所周知容嫱是他的人,若态度强硬一些,那杜升也不可能强行将人带回京兆府。
可见她当时既未反抗,也不曾搬他出来做挡箭牌。
秦宓心头微微有些沉:“还有没有伤到别处?”
她摇了摇头:“多谢王爷。”
“你若把本王放在眼里便不该跟杜升走。”
那牢房阴暗,各种审讯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一想到先前那道破空落下的鞭子,秦宓仍有些胆战心惊,语气不免重了些。
容嫱温温和和道:“杜大人依法办事我是晋朝百姓自当配合。”
她的说法合情合理,叫人挑不出错处。
但她越是这般通情达理,秦宓便越心软:“偶尔强硬些,也没有坏处。”
顿了顿:“凡事还有本王。”
容嫱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边扬起一点笑容:“王爷能有心庇护,容嫱已是很感激了。”
“但清雁公主毕竟远来是客,既提出诉求岂有推阻的道理。”
秦宓眼角的弧度更冷了些。
容嫱似有察觉眨了下眼,缓缓道:“王爷也莫要多想。使团出事,想必清雁公主心里着急才病急乱投医,并非藐视我朝律例。”
“我只是一点皮外伤,过两日便消了。”
“一点?”他扫过面前女子温润柔顺的面颊那素来颜色艳丽的唇还泛着些白,不用想也知是在牢房里吓着了。
容嫱点到为止,再多说便适得其反了。
她闭了闭眼,似乎有些困倦,秦宓顺势起身:“好好休息,我让青伯守在门外。”
男人在门外朝下人叮嘱了什么,才带着随从离去。
丫鬟轻轻合上房门,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容嫱睁开眼,往门口的位置看了一会儿,才翻过身,卸下紧绷的神思,渐渐入睡。
崇亲王听说秦宓来了,一点也不意外,事情总是要有个交代的。
“坐。”
秦宓却只是淡淡道:“赵清雁呢?”
这位摄政王人虽冷淡了些,礼数却一向很周全。眼下他直呼姓名,崇亲王心里便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张了张嘴:“容姑娘没大碍吧?”
“狱卒审讯的手段,亲王心里不清楚吗。”
崇亲王下意识便觉得极为严重,悻悻道:“此事是清雁莽撞,本王定带她亲自登门道歉。”
“不必,让她出来。”
崇亲王自知理亏,但也不可能放任亲侄女被外人欺负,硬着头皮道:“我已罚她闭门思过,王爷若是想要小惩大诫,我没有意见。”
意思就是小惩可以,罚重了他这个做叔叔的是会阻拦的。
见他对自己这个侄女百般维护,虽是人之常情,可秦宓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赵清雁有个高叔叔护着,那容嫱呢?
容嫱只能由他来护着。
秦宓垂眸捻了捻指尖,语气冷冷的听不出情绪:“本王没有别的要求。”
“道了歉,便离开,不许再踏入我朝一步。”
听到只是要遣返赵清雁,崇亲王松了口气,大抵是考虑到两国之间的交情,秦宓没将事做绝,还是顾全大局的。
正要道谢,忽听门后一道声嘶力竭的大叫:“我不回去!”
“清雁!”
崇亲王大惊,随即面色一沉,喝道:“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侍女才从门外哆哆嗦嗦地跪下:“奴婢、奴婢拦不住”
她一个公主真要以死相逼,谁又敢阻拦?
赵清雁一听到秦宓用那样的语气说着自己,话里话外都是为那女人出头,更是不依不饶。
“我不想回去!”
“清雁!不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