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木云枝从马车里抱下来,径直走向卧房。
床榻上,木云枝睡相平和,安静躺着。秦骁坐在床边,抬手按了按已经麻木许久的右胳膊。缓和好后,转身拉开被褥,小心翼翼盖在木云枝身上。
临走前,还替她掖了掖被角。
书房。
桌案上摆着一堆奏折,是昨日皇帝早些时候派人送来的,因为大婚没来得及看。现在赶巧了,秦骁和皇帝约定了,以后奏折他得自己看。
他抬手敲了敲那堆奏折最上方的那本,神色都比寻常时候要温和些,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
他转身:“莫开,把这些奏折装好,全部送回到陛下的御书房吧,记得,要小心,千万别弄丢了任何一本奏折。”
莫开有些疑惑:“把奏折送回去?可是殿下,这些您都还没看呢,昨日才送过来的啊。”
“我知道,”秦骁笑了下:“送回去吧。”
莫开忍不住一哆嗦。
平时太子殿下在他面前露出笑容的时候,总有一个人要倒霉。而且,他笑起来的时候,看着怪可怕的,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骂人,或者是砸东西。
他连忙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大概一个时辰后,所有看完的、没看完的奏折被悉数送回了御书房。
皇帝的书桌,原本只有零散几本奏折,他甚至都准备看完之后去御花园里赏花,但此刻,已经被奏折堆满。
他坐在桌案前,提笔的手都忍不住颤抖,笔尖的墨滴到奏折上,他也没顾得上,只觉得脑子疼,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莫开见状,连忙行礼离开。
皇帝捂着胸口,有种要吐血的感觉。好多奏折……好多奏折啊!
他放下笔,双手撑着脑袋,发出悠长且沉重的一声叹息。
头疼啊!
“唉——”
他身边的大太监旬公公笑着开口:“陛下,往日太子殿下辛苦,您还不信,现如今奏折被送回来,您亲自批阅,可觉着太子殿下辛苦了?”
皇帝一边摇头,一边批阅奏折:“他年轻,又是东宫储君,辛苦一些也没什么,朕都一把年纪了,这般劳累,怕是骨头都要散了!”
旬公公笑了两声:“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宫中御医无数,自会好好照料陛下的龙体的。”
“哼,”皇帝忽然捏紧了手中的笔:“太子那个臭小子,他要是没给朕生出两个孙子孙女什么的,没给皇家开枝散叶,他就等着瞧吧!”
旬公公捂着嘴笑了起来。
此时,东宫里,站在院中的秦骁忽的打了个喷嚏。
他抬手摸了下鼻子,皱了下眉,现正是六月和缓的天气,是着凉了么?
他也没管。
他手里拿着上回木云枝送他的那把玄铁剑,站在院中,稍稍比划了几下。不过他向来不爱武,平时又忙,自然不懂剑术。
徐影在他身侧,兼身为他的剑术师傅。
秦骁提着剑比划了几个招式后,徐影脸上表情先是震惊,而后沉默,最后是无奈,甚至有点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出声来,只能忍着。
秦骁转身时,他将脸上所有情绪顿时收敛住,面色如常看向秦骁。
秦骁问他:“怎么样?”
徐影看了看秦骁的脸色,他一脸认真,的确就是在询问他练剑的情况如何。
徐影纠结了下,先问他:“殿下是想要听实话吗?”
“不然?”
“殿下保证不会生气,不会迁怒到属下吗?”
“……”秦骁蹙眉:“再不说就砍了你!”
徐影笑了下,抬手摸了下鼻子:“那个,属下觉得殿下还是得从基本功练起,招式虽然没错,但软绵无力,几乎没有攻击性,也就是说旁人口中说的……花架子。”
秦骁瞬间皱眉,眼神冷了几分。
徐影立刻后退了三步,拉开了他和秦骁之间的距离:“殿下,说好的不生气的。”
秦骁握紧了手中的剑,咬紧了牙,花架子……软绵无力……没有攻击性……?!
他就这么差吗?!
他闭着眼,深呼吸了下,而后迅速睁开,眼神冷冽了几分,他提着剑指向徐影:“基本功怎么练?”
“殿下确定要练?”
“废话!”
“会很辛苦。”
“我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