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干脆之人,提起一股气,轻功一跃,便出现在谢诗宛眼前,看她还想逃走,索性牢牢地抓着她的手。
男女力量上本就悬殊,谢诗宛挣脱不开顾言的手,他的手劲又大,小声埋怨:“疼。”
这时顾言才像清醒过来一般松开了手,只见女子手腕上的确有淡淡红痕,脸上渐渐显现自我埋怨的羞恼。
动作却不慢,暗自将谢诗宛圈在自己能包围的范围内,语气深沉:“你,为何躲着我?”
浓浓的男性气息包围着谢诗宛,让她更觉得不自然,眼神躲闪,几经沉默,扭过头娇声说道:“我也没躲着啊。”
在谢诗宛看来只是稍微会绕过顾言,也不是特别明显,可在顾言眼中,她就是天天在躲他。
有闷气难出,顾言牵着谢诗宛到了亭台那,双手撑在她脸侧,防止她又逃走。两人挨得很近,几乎能呼吸交缠,只有这样顾言才能看清她的表情。
谢诗宛被迫抬起了头,落入顾言猎豹般慵懒的眼眸中,他的声音低哑:“为何躲着我,嗯?”
最后一个字在耳边响起,有些温柔缱绻,瞬间让她的耳朵烧得通红。
丫鬟小厮眼里的顾言总是一副冷面,即便生了多情的眉眼,也能被眼眸里的冰霜打消了许多。
这样的顾言有种撩人却不自知的味道,与平日的他判若两人,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让谢诗宛捂着胸口,想让它慢些。
可是满满的竹香,男子的鼻息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残存在脖颈,偏偏不让她的心跳慢下来,这比她孩童时期偷了鸡吃却怕人发现的心跳声还要剧烈。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别扭地偏过头去,她也说不明白,结结巴巴地解释:“就就是最近忙呢,对了,阿言你知道哥哥现在究竟如何吗?”
硬生生地岔开话题,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顾言头疼得揉揉眉心,还是无可奈何地回答她的问题。
“具体的位置不甚清楚,大公子武艺高强,想必无甚大碍。”
谢诗宛一手推开顾言,打破了旖旎的气氛,嘟嘴皱眉道:“阿言还在敷衍我。”
见阿宛是认真了的神色,顾言也认真起来,“大公子的任务是如何阿言不知,阿言只知道他此次前去芜城,带了一批暗自培养的精卫,可想而知,此次任务与之前都不同。”
谢诗宛眉头紧锁,缓缓说出自己的顾虑:“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兄长受了重伤,皇帝对谢家多有猜忌,恐怕是谢家的一个大劫。”
“我身边信任的人只有阿言了,我能相信你吗?阿言。”
看到一直笑得无忧无虑的女孩露出无助的表情,顾言心里一痛,“小姐放心,顾言誓死追随小姐。”
谢老爷算是不理家业的人,享用着先祖辈留下的财产,让忠实的奴仆看顾家族生意,所幸能跟着谢老爷的人都是经过考验的,他们衷心不二,将谢家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也让谢诗宛接手方便得多,她悄悄在谢家的产业一点点往外挪,也在远在江南的地方托友人购置了一些房产。
除此之外,捐献给国家的钱财是往年的两倍,就希望以此散些家财能暂缓皇帝的猜忌。
这些忙碌的日子里,谢诗宛渐渐有了当家做主的模样,一日日沉浸在这些算计中,也消瘦了不少,顾言看着她这样拼命,心中也不忍,很多时候也是尽自己所能助她顺畅些。
就在这个平淡无波的日子里,一切都如同往常,谢诗宛在房内算着账单,顾言在外调配小厮,谢老爷也难得勤勉起来,与夫人一起协助女儿。
远处传来一片丧音,谢诗宛突然内心不安,几番烦躁,无法静下心来。
这时,皇帝身边的李公公拿着圣旨,来到了谢府门口。
在门口哼了一声,扭着腰踏进谢府大门,他的身后,一群白衣将士垂头不语,铮铮男儿泪满面。
谢老爷见到这副场景,老身子骨猛然一震,谢夫人更是全身颤抖,昏厥过去。
谢府乱成一团,唯有谢诗宛还在强撑着。
李公公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怎么能容忍如此怠慢,不满地哼上几声。
谢诗宛眼里满是通红,一只手掌紧握,另一只强掐着自己的大腿,一步步走到李公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