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福镇位于江南道的润州城,人口不多。送走从京城来的叶氏人马后,易姝总是兴致勃勃地待在门外,极力跟路过的大叔大爷大姐大婶勾搭。
“叔,您知道咱们崇福镇有啥学堂吗?教人法术捉妖的?”
然而一圈问下来后,她才知道崇福镇确实有一个学堂,但是只是一个啥法术都不会的普通人,最多只是教一些孩子认字这些启蒙工作。
真正能够教人本事的是上面润州城里的正蒙学堂。
易姝知道后,转身就看到一张放大的妖冶笑脸。封老板鲜艳的红唇被因为夸张的笑容牵扯得有些变形,这时候她才发现他的牙齿长得有些尖锐。
“丫头,打听学堂的事为什么不问我呢?”封老板的眼睛微张,直直地盯着她。
他靠得太近了,易姝几乎能够感受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
一根线在她的脑海中断了。
虽然很微弱,但是她还是闻到了一丝令人作呕有的腥臭味。
“老板,你要口腔卫生啊!”
易姝捂着自己的鼻子,轻声嘀咕道:这么好看的人嘴巴也太味了。
然后她就蹦蹦跳跳地跑到后厨去看晚饭烧的怎么样。
当天晚上,即将进入梦乡的易姝躺在床上又感到了一阵熟悉的心悸,比以往来的更加猛烈。她翻过身,摸索到那一把蓍草。微苦的气味淡淡地传入自己的鼻腔。
原本昏昏欲睡的易姝顿时灵台清明。她突然想明白她和封老板刚到这家客栈的奇怪之处。
灯亮的好多。
明明自己是封老板第一个伙计,封老板从屋檐下捡到她的时候天正亮着,为何他们两个来到红叶客栈时,外面的灯笼已经燃了一串,而大堂里面也已是灯火通明。
这灯是谁点燃的?
厨子阿福是第二天封老板雇的,后来的灯笼和油灯才是他负责点燃的。
易姝感到胃里燃烧着一团火,而四肢却愈发冰凉。
而且她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松入睡的人,之前当小乞丐的时候,总是踌躇难眠。然而到了红叶客栈,她往往一沾上床,就神奇地立刻陷入沉睡。
只是今天,她看了手中的蓍草一眼,渐渐握紧。
可是不对,叶家的老者说了,这里没有妖怪,察妖香没有变色。
啊,烦死了!到底有没有鬼,谁来给个准话!
易姝从床上一跃而起,踮起脚尖悄悄地走到门口,将耳朵轻轻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压抑的痛苦喘息声断断续续地响着。
易姝迅速撤回头,一脸震惊,我天是个男声。听上去好痛苦的声音,是不是遇上事了?
她将蓍草捆在腰间,看了看四周拿了一个花瓶壮着胆子就出去了。
等到多年后她回想此时的淳朴单蠢的自己时,简直想拿块搬砖猛敲自己的头:你四不四傻,拿个花瓶去对付妖怪!
然而现在不知者无畏的易姝勇敢地走在静悄悄的走廊上,注意不让木板发出吱呀声音。她这具身体的耳朵非常灵敏,很快就寻声走到一个房间门口。
这是厨子阿福的卧房。
“啊,啊……”
一声又一声高亢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易姝不由地皱着眉头,她听着就很难受的样子。只是她越听越觉得奇怪。
怎么那么像那个声音,不过一般不都是女的叫嘛。
于是,易姝有些缺德地在门上戳了一个小洞,干起了偷窥的事情。
这个么,主要是她不确定阿福是在那个还是被欺负。这决定了她是进去见义勇为还是默默地回自己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