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你,京城哪能说这件事!”
人流迅速分开,曲薇儿皱眉,扫一眼楼下李政。
李政今天心情格外好,候在门口等人,潇洒闲适,看起来稍微正常。
翁伯然啐一口,“脱缰的野马今天还挺乖。”
曲薇儿:“你别招惹他!”
“都听薇姐姐的!”翁伯然撒娇,“我也好看,薇姐姐看我别看他!”
随后就开始清谈。
他们的辩题曲薇儿不甚在意。
楼下的李政等到了人,高声笑着走了,曲薇儿松口气。
孟晚樱突然凑过来:“薇儿,你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曲薇儿摇头:“不了。”
她不想出事端。
怎么不上钩?
孟晚樱心里焦急,隔壁一声轻咳,是齐红媚在催促。
孟晚樱道:“那我们下楼去看看?我有点担心我哥哥。”
曲薇儿点头,她让二哥曲乔然抬举孟玉涵,不知道怎么样。
曲薇儿:“行,去看看。”
兰聘一切以曲薇儿为首。
见她下楼,立马要跟着,“翁少爷,我跟着小姐!马上就回来!”
“别别别,”翁伯然求胜心切,“咱们掰手腕我马上就赢了!楼下那么多人,谁敢动她啊?别担心!”
曲薇儿怕李政再回来,直接命令兰聘留在这儿。
而后她跟孟晚樱下了楼。
楼下全是男子,正辩论的慷慨激昂。
她们两个女眷不方便打扰,孟晚樱眼珠一转:“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
“好。”
曲薇儿担心李政去而复返,想去门口看看。
两个人才一出门。
突然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直接溅了两人一身泥水。
“你干什么?!”孟晚樱直接发作,“没长眼睛吗?”
孟晚樱唯恐自己的好事被人破坏。
“实在不好意思,我,我赔你们衣服,或者送你们回家……”
这男人头戴斗笠,膀大腰圆,虎口有纹身,一看就不是寻常小厮!
孟晚樱一瞬间会意。
她跟齐红媚说的是,将曲薇儿骗到后巷子,现在看来,齐红媚是有别的安排!
孟晚樱心里一喜,“好啊!”
曲薇儿不愿意。
孟晚樱直接推着她上马车,“就去我家,离得近,换了衣服我们再来!”
***
谁知道,她们两个才一上马车,曲薇儿被车夫劈在脖子上,人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外面雨声簌簌,一片黑暗。
“这是什么地方?”
她手脚被捆着。
“你说呢?曲小姐?”
突然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
曲薇儿吓了一跳,她定眼一看,才发现马车里还有一个人,“温昌斐!你不是——”
“对啊。”
温昌斐嗤笑一声:“多谢曲小姐,才能让我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
曲薇儿并没有听到他半路逃走的消息啊!
这几天她还问过翁伯然。
翁伯然当时豪气冲天,直拍胸脯:“薇姐姐你就放心吧!他肯定回不来的,他是钦犯,只能死在边疆了!”
温昌斐一把掐住她下巴,冷笑:“怎么?以为我已经死了?!”
曲薇儿不说话,她不想激怒他。
温昌斐心里愤恨交加。
他期待过跟她同处一室,但从来没想过,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残了。
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只能用一个虚假恶心的身份,苟活下去!
“你想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吗?”温昌斐笑起来。
曲薇儿呆呆看着他。
马车似乎很快行驶进了一个热闹的地方。
外面的璨璨灯火带着珠光,从车帘上划过。
温昌斐将一直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收回刀鞘,癫狂地道:“好薇儿,你就是我的投名状!”
什么?!
他不是逃跑,而是投靠了谁!但谁有这么大权力,能保住他?
马车骤然停下,外面人声喧闹。
温昌斐掐住她手腕,将她拖下马车。
面前行人摩肩接踵,但他们的衣服却脏污不堪,人人目光呆滞,雨声淅沥,甚少有人打伞。
马车是驶停在一个大楼的后门。
这是什么地方?!
“这叫鬼市,三教九流都有!”
两人才下来,早有一个肥胖的女人等在门口,她手拿烟枪,吞云吐雾地笑起来:“不错,值!”
浓重的脂粉味儿扑面而来。
曲薇儿一瞬间瞳孔撑开,又是这种肮脏的地方!
“跑什么啊?”女人尖声叫:“哎哎哎,别弄破皮相,就不值钱啦!快拦住她!”
她一吩咐,两个女人直接抓住曲薇儿胳膊将她拖进去。
一进楼,楼里到处都是衣着暴露的女子和言语龌龊的男人。
曲薇儿被捂住嘴,大颗泪珠滚下来。
温昌斐喉咙滚动:“这儿没人认识你,我要卖了你。”
两人拖着曲薇儿就上楼,曲薇儿眼露哀求,死死抓住楼梯扶手。
温昌斐一怔,心下大恸。
但好半晌,他满是细小伤口的手拂过她下巴,最后灿烂笑开:“进了这儿,你就跑不了,你说什么他们都会只当你疯了说胡话。”
曲薇儿言词不清:“温昌斐!”
“温昌斐是谁?他早从军去了,”温昌斐哈哈笑着,眼眶蓦地湿润,而后,他又一瞬间脸色铁青,阴鸷地道:“我不叫温昌斐,而你,是今晚拍品的压轴,不如我们赌一赌,你的世子大人,能不能赶在你被剥光了拉出去拍之前,救下你?”
“你!你疯了!”
温昌斐收回手,视线冷如蛇蝎:
“一刻钟以后,带她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