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岳的眼眸暗流涌动贺之漾指尖轻颤,不自然的避开视线。
远处的天边传来隐约的雷声,乔岳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你不必如此。”
贺之漾却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站起身去揭照壁上旁的纸页。
蓦然手腕被紧紧扣住乔岳垂眸望向贺之漾低声道:“漾哥这是为我抱不平?”
贺之漾下意识便想反唇相讥再转念一想自己已暗下决心,何必再和他多做纠缠,轻扯手腕,想要挣出来。
乔岳挑起眉心打量着贺之漾的面色,半晌轻笑一声:“真生气了?”
他语气很低配着轻轻巧巧的笑意,莫名有几分逗弄。
贺之漾微微皱眉这人怎么不太对劲。
他拧动手腕乔岳的手掌却如同铁箍般无法挣脱,两人一时间僵持在原地。
贺之漾双眸微微眯起:“放开。”
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透着陌生的警告意味。
乔岳心忽然重重一坠生出些自己都未料到的焦急和恐慌。
他松开贺之漾的手腕,手足无措的静立在原地。
贺之漾冷冷的走向照壁,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自己。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一夜之间,变得遥远而莫测。
乔岳握紧双拳转头去看贺之漾。
少年正仰头去撕贴在照壁上的檄文,动作凶巴巴,像是受了委屈在撒气。
乔岳在心底默默叹口气,想说些道歉的话,张了张嘴却道出一句:“快下雨了,回去吧,我并不在意。”
贺之漾动作一顿。
这些讽刺的话很多都在暗指乔家,写得激昂澎湃剑拔弩张,书文是刀,字字诛心。
连他看了都能被激起怒火,乔岳为何能云淡风轻的说出不在意?
这些诗文正巧贴在照壁上,过往的人皆能看到。
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他怎么能不在意?
他丝毫不顾及名声么?
胸口登时涌上怒火,还伴随着一丝锐利的疼痛,贺之漾自己也说不清,他此时为何生气乔岳的不在意。
总之他看不得乔岳轻贱自己。
他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替旁人承担骂名?
贺之漾望着乔岳,冷笑反讽道:”是啊,千户真是好肚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多好欺负一人。”
乔岳看贺之漾还愿意理会自己,心下一松冷哼道:“他们也只能写写酸腐的文章,朝廷上背地骂我们的人也海了去,当面还不是要赔着笑?谁若敢真惹到我,我丢的是面子,他们丢的是脑袋。”
乔岳是撕咬他人的鹰犬,自然用不着自己同情可怜。
谁若真碰到逆鳞,他的爪牙定然能把人撕碎。
贺之漾明白这道理,但抵不住心里微妙的不痛快。
好似在乔岳的世界里,要么不屑一顾,要么就要将人除之后快。
他杀了人,手上沾了血腥,旁人闻见血腥味,只会对他避之不及,或是愈发咒骂。
明明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为何非要如此呢?
贺之漾抬眸,冷道:“所以被旁人误会也不在意?代人受过也无所谓?坏了名声也毫无波澜?”
乔岳握拳,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梢:“都是无足轻重的人,我何必为此烦心。”
怎么会不在意呢?
他也曾力争过,解释过,想要把事情掰开说明白,执拗地去论个是非曲直。
可锦衣卫地位再高,也是陛下手中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