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一般在四月。
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的时间,还得提前到府城租个院子,时间上不能太晚,否则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不说,价钱上也贵上不少。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弟子在诗作方面差强人意,或许出去走走也能有灵感呢,抱着这样的想法,萧穆看着认真背书的弟子说道:“这几日你收拾一番,然后出发去曲阳府。”
曲溪县隶属于曲阳府,府试就是在曲阳府考。
“是夫子。”景铭没有追问夫子为何现在这么早就去府城,夫子这么安排,想必皆有他的用意,他明白夫子对他的用心教导,自是不会质疑。
萧穆笑笑,和弟子相处的时间越久,他越喜欢弟子的品行。
三日后,萧穆和景铭二人背着包袱坐着马车出发。
景铭朝着夫子走来,“夫子,猎户说向东走上两刻钟就能七里村。”
“那便到七里村用晚饭吧。”也是年纪大了,吃了两日的干粮,萧穆竟觉着有些难受,想当年他赶去京城参加会试,路上吃的都是干粮,那会没感觉到难受,就是心里记挂着家里和会试的事,如今才两日而已,倒是老了,连点苦都吃不得了。
师徒二人到了七里村借宿在村长家,景铭用过晚饭在院子里打拳,隐隐约约听到哭声,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他对这里也不熟悉,刚想转身回屋,扭头看到村长站在一旁望着西边的院子叹气。
得!想避开怕是不行了。
景铭走上前,顺着村长的方向,向西边望去,“刘叔可知道怎么回事?”
“唉,造孽啊!”村长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个儿子说没就没了,眼看就要定亲了,唉……”
景铭听着村长的话才明白,原来住在村长家西边的邻居,有一个十三岁的儿子,那孩子可是会挑着爹娘的好处长,嘴还甜,整个村子没有不稀罕那孩子的,没想到就在前几日,那孩子失踪了,找遍了整个村子都不见人影,他们大人一开始以为孩子淘气去了后山,可是他们翻遍了整座山也没见着踪迹。
村子里的猎户也跟着一起搜山,但根据猎户打猎的经验看,山上并没有孩子的踪迹。
这下子孩子的爹娘急了,大家伙儿又跟着一起找遍了附近的村子,就连最近的县城也都找过了,愣是没有见过的人。
凭空消失了不成!
所有人都觉着不像话,但事实就是如此,那邻居日日哭泣,村子里最近也消沉了不少。
景铭听着村长的话,也有些不解,一般人贩子拐走小孩,大都喜欢挑8岁以下的拐,毕竟年龄小记事少,而且也只有那些特殊场所才需要拐卖,像仆人一般都是自愿卖身,很少有拐卖的。
他对此有些费解,只能安慰一下村长。
翌日一大早,景铭早早地起来在院子里打拳,“谁?”
那人迅速跑开。
景铭追了上去,或许是他速度太快,也或许是小贼速度太慢,刚追出去没多久,就被他抓个正着,“你跑什么?”
“你放开我!”八岁的胡盐挥着拳脚踢打景铭。
“你爹娘没教过你要喊人叔叔吗?”景铭拎着孩子的衣服后领又往上提了提。
胡盐眼睛转了转,露出八颗牙齿,“叔叔。”
景铭松开手,心里啧啧两声,这么小就能屈能伸,长大了还能得了。
胡盐脚着地撒开腿就跑,景铭眼疾手快抓住对方,“说说为什么跑,还有你一大早来村长家做什么,不说清楚可不会再松手了,这回叫叔也没用!”
“哼!”胡盐很不服气,再给他一次机会肯定抓不住他。
瞧着小孩满脸的不屑,景铭一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啊!”胡盐捂住自己的屁股,眼泪在眼眶打转,太疼了,他扁扁嘴,“我就是想看看古迎翰回来了没有。”
景铭松开手,古迎翰就是昨日村长说的失踪的孩子。
他揉揉胡盐的脑袋,“好孩子,大人们会继续寻找他……”
“你骗人,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那群黑衣人可是骑着马……”胡盐赶紧捂住嘴,一脸惊恐地盯着景铭。
景铭仔细打量了一眼胡盐,“你都看到了?”
过了半晌胡盐放下手,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原来古迎翰失踪那日,胡盐是想找他出去玩的,没想到他走在路上,远远看着几个大人捂住古迎翰的嘴,将他拖到马上跑了。
他当时怕的很,幸好他站的地方是角落里,而且他当时反应快,立马蹲下身子,没有被他们发现,可是后来听爹娘说古迎翰失踪了,他心里难受的很,又不敢说出来,只能日日来看看古迎翰有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