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多蒸些饼,我带去看昌安。”景铭嘱咐苗氏。
“是。”
一夜过去,早上景铭催促着苗氏快些蒸饼,自从他知道服役会吃不饱饭,过度劳累会死人后,对于这个便宜儿子也担心起来,好歹也是原身唯一的血亲。
不论如何,他都会好好照顾这个便宜儿子。
上次景昌安报名服役时,他是跟着去的,也跟衙役打听了位置,出了村子顺着北鹰河一路向东走。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景铭瞧见许多人在干活,便知道到了地方。
高辛正在边上巡逻,眼尖地见一个男人往这边走来,因为这地方是服役的,若是有陌生男子过来,会被当成役丁抓来干活,因此没有人敢来他们这里。
他正想喊着同伴将那人抓来,结果那人走近,他瞧着这不是县令大人认识的人嘛。
高辛赶紧上前跑去。
周围干活的人听到动静停下手中的活抬头望去,“干什么呢!都给爷老实点!赶紧干活!”一旁的衙役抽着鞭子大喊道。
服役的人赶紧低头继续忙碌手中的活计,不敢再好奇。
见此情景,景铭心下不适,再一次深刻感受到百姓地位的差距,想要考科举的心也更加坚定。
“景公子是吧?”高辛笑着问道:“您是来看景昌安的吧?”
景铭笑着点头,“官爷好记性,上次跟您说过来看看我那儿子,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我特意给他安排了送石子的活计,这活轻省,要知道这修建河坝最要命的就是那,在河边湿着腿弯腰做活……”
看着对方一脸讨好,景铭也配合着露出满意的笑容,话里话外透露出自己和县令去悦来楼吃过饭的事情。
他知道这衙役讨好他,皆因为他认识金县令,这个事实不假,虽然有些假借金县令名头的意思,但能让便宜儿子好过些也是值当的。
毕竟服役可不是说笑的事情,他这心里一直担忧便宜儿子折进去,姑且借用一回吧,大不了他以后还上。
高辛听出景公子的话意,脸上的笑容深了深,“景公子可能不知道咱这服役的规矩,这里是不允许亲人探视,这样,一会等开饭时,等昌安小兄弟打了饭我就叫他过来找您,您看这样行不?”
“那便多谢官爷。”景铭拱手道谢。
“客气什么。”高辛见景公子很是有礼,让他心里颇为舒坦,心下忍不住决定叫同伴多多照顾些那景昌安。
时间很快到了开饭的时候,一个衙役重重敲了一声磬,役丁们纷纷扔下手中的活跑着前去领饭。
待过了一会儿,高辛领着景昌安过来,又给景铭使了眼色便离开了,景铭拱手道谢。
他看着便宜儿子碗里的一个拳头大小的窝窝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在平时景昌安一顿得吃三个才能饱,如今这一个哪够他吃的。
“爹给你带了一些饼,你收好别让人看见,待会见了你梁聪叔分他一个。”
“爹。”景昌安咬了一口窝窝头,问道:“您怎么来这里了?幸好您没被抓起来,要不然……”
“为何爹要被抓起来?”
景昌安叹气,“爹您不知道吗?这边是服役的地方,其他人不敢来这儿的,要是倒霉走错了路走到这儿,会被那些衙役抓过来当役丁干活,所以没人敢过来,爹您赶紧走吧。”
“别担心,这些役丁知道爹和县令大人熟识,所以不会抓爹做役丁,倒是你,这才几日就瘦了这么多,早知道我就该拦着你,自己来服役!”
这句话景昌安听得心里暖暖地,其实他服役的这几日,内心中也闪过若是自己没有强硬来服役的想法,可这念头转瞬即逝,即便他爹不是他亲生爹,但却是他的亲生舅舅。
在这世上他只剩舅舅一个血亲,而且他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虽然服役很苦,但爹能来看他,还给他带吃的,他心里很满足。
景铭给儿子送完了吃食,又去县城买了礼物去萧探花的院子,这次小童对他很热情,虽然萧老爷依旧没说什么,不过能看出对方的神情没有拒绝。
为了让萧老爷收自己为徒,也为了让萧老爷看出自己的决心,景铭在萧老爷院子里帮忙做活,将院子里该劈的柴都劈了放好,给马喂草,又将马棚收拾干净,待觉着没什么活可做了,景铭方才离开。
“叔叔想要考县试,多背背《诗经》。”临走前阿渊跟景铭说道。
“好,多谢小童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