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侧门出来之后墨闻上了回玲珑别墅的车,有些红肿的嘴唇和泛红的双颊,让年轻看起来那么美好,年轻稚嫩而明艳美丽,缩在后座里摇下一丝车窗,窗外依旧灯红酒绿繁荣富丽,过往的车辆和风景如过山车般向后移去,风吹起发丝,思绪万千缠绕,这么美的夜晚,外公再也感受不到了,突然想到外公,墨闻伤感起来,小巧的鼻尖皱了皱,所有的事情变的越来越离谱,莫名其妙她变成了燕嵩齐随意揉捏的玩偶,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要她的姜氏土崩瓦解,本来高高兴兴想要替外公完成心愿的嫁入燕家,好促成外公心中与燕老爷子欣欣相惜的缘分。现如今时隔三十年,姜燕两家重归于好,晚辈又结成一段美好姻缘,外公该有多么高兴。
想着这些突然眼泪从眼角大颗大颗往下掉,墨闻没有出声,任由泪水像断了线拼命往下掉,她做不到了,她想念外公,想念外公叫她毛丫头疯丫头,想念外公偷偷给她准备新奇好玩的礼物,想念一回家就能看到外公坐在正厅品茶的宽广背影,她好想好想外公,可是怎么办?外公走了呀,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上,外公就走了,都没能听听外公叫她一声文文乖,外公是死了,再也没有了,悲痛随着时间也会越来越淡,墨闻感到揪心的疼痛感就像是生理上的,心脏抽搐悲伤逆流。
司机停好了车,门侍拉开了车门,也没见墨闻下来,等了许久司机开口,“……夫人?”。墨闻窝在后座的角落里,睡着了。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扇子似的睫毛微微抖动,坐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哭的太累了,累到墨闻不知不觉中小憩了一会儿。
“……恩?”浓厚的鼻音解释着墨闻刚刚哭过。“好。”揉了揉眉心,墨闻走下了车,好巧不巧,正好碰到同样刚刚下车的李芳菲。
李芳菲先侧目,随后走上来微微低头,“夫人!”然后站直了让到一边,很明显是想让墨闻先走,然后她再走,墨闻是太太是主子,自然要走在李芳菲前头,芳菲还是非常懂事的。
墨闻驻足看到走过来的李芳菲,温文尔雅落落大方,歪头看了看她身后,燕嵩齐好像并没有跟她一起回来,还好还好,不用那么尴尬。
“…芳菲。”轻声念出李芳菲的名字,闷声哭过之后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墨闻,嗓音沙哑尖锐,太多问题想问,又一时之间忘了从哪件开始,以至于叫出名字之后墨闻沉默的注视着李芳菲。
“夫人进去问吧?外面风大。”洗了冷水小心着凉,后半句抵在了嗓子眼,芳菲还是没有说出口,不该她关心的人和事,她理应袖手旁观。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替一个人感同身受,关心无用,慰问更是显得一文不值。当她弟弟几经快要踏进鬼门关,她哭破了喉咙哀求亲戚们能够体谅她的难处帮帮她,亲戚们的关心她心疼她,可惜那些人却想到的是让她放弃,放弃一个一生都要大量赔钱的病秧子。对于他们来说无非是物尽天折有些人早死有些人晚死而已,他们无法感同身受,那不仅是她弟弟,更是她的信念是她的希望更是她的命!
墨闻往里走,芳菲跟在后面,两个人的思绪各自飞到天外,“芳菲,燕嵩齐对你好吗?”一开口只问了这个,墨闻也感到奇怪。
李芳菲思绪被墨闻的话语声拉回,“好。”就一个字,淡淡的,静静的,好像没有情感,又好似满腹情感。
“所有人都劝我放弃的时候,只有燕先生肯帮我,就像你快要掉入深渊万劫不复,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你,并让你一越入云霄,你说好吗?”燕嵩齐伸出的这只手,也让李芳菲一切心甘情愿,这是上天给她的礼物给她的恩赐,她要永远心怀感激。
“芳菲,你多大了?”坐在正厅的沙发上,墨闻端起热腾腾的茶杯,雾气在鼻翼间缠绕,茶叶扑鼻。“你也坐啊,不用站着。”
站在一旁的李芳菲,顺势坐在墨闻的对面,“二十六了。”二十六了啊,墨闻在心里重复一遍,比她大了七岁,又稳重又成熟又贴心又顺从,比燕嵩齐小了一岁,这才是正常伴侣吧,才更能明白彼此存在的意义。
抿了一口茶,暖流顺着喉咙涌进胸腔,嘴里苦苦的茶味让她想起燕嵩齐的味道,凉凉的带着淡淡的甜味,鼻尖交错羞耻的画面充斥大脑,墨闻赶紧甩甩脑袋放下茶杯,“我累了,先回房了。”站起来就快步逃离了,生怕多留一秒,从脚底板串上头顶的热浪烧的她满脸通红被人看见。
李芳菲坐在沙发上,望着墨闻小碎步仓皇离去的背影,丹凤眼里闪着精光。
燕嵩齐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径直去了李芳菲的房间,燕嵩齐没有开灯站在门口,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修长而挺拔,雪白的大床李芳菲缩在一角,她并没有睡,感受到男人的注视闭上了眼睛。
床边的塌陷告知着她男人的存在,燕嵩齐从背后搂住李芳菲,粗重的酒味带着特殊的香味,扳过怀里的女人压在身下,喘息声夹杂着酒精让人迷醉,李芳菲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燕嵩齐的眼睛,“闭上!”用手捂住李芳菲的眼睛,燕嵩齐突然停止了想要继续的动作,翻身躺在一边。
“我去洗澡。”李芳菲坐起身来下床,脱掉睡衣走向浴室。
看着光溜溜身材丰盈向浴室走去的李芳菲,燕嵩齐脑子里出现厕所里光板一样张牙舞抓激烈反抗的墨闻,“不用了。”翻身下床,皱了一床的意犹未尽。
带上门,只留下孤独站立的李芳菲,衬衣松垮领带歪斜,燕嵩齐被酒熏红的双颊略显可爱,随手向后抓了抓头发,目光深邃剑眉如刻如画,一定是喝太多了,这帮老不死的跟不要命一样,谈个生意往死喝,不然他燕嵩齐怎么会无心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