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则一飞快换了衣服，在小厮不赞同的眼神里一口灌下粥，问道：“蔺随在哪里？”

蔺则对是将蔺随一道带回蔺府的，只有私牢可关。但蔺府地下又不止一个私牢，这几年他在外不着家，蔺府也不知道被蔺则对那小混蛋改成了什么模样。

“这……”

如意嗫嚅了一下，没敢开口。

“嗯？”

“在小公子房间下面！”如意被蔺则一的眼神吓了一跳，哆嗦着跪下，察觉到蔺则一要出去，连忙抱着对方的腿，哭着喊：“那老东西哪里值得公子去看他，公子还是先休息吧！余大夫给您开了药，小厨房一直温着——”

“滚开。”

蔺则一踢开他，三两步就出去了。

如意还在后头喊：“公子——公子！！”

他在地上哭做一团，嚎了两嗓子，又擦干净眼泪爬起来，马不停蹄去小厨房端了才温好的药追过去。

蔺则对的院子最靠近蔺府家主的住处，旁边就是蔺夫人居住过的小红房。

如今，这两个住处已经换了内力，安葬了蔺府八年前血案的所有尸体，俨然是一座大型坟墓，而蔺则对，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守墓人。

蔺则一到时，蔺则对并未在床上，他摸了一把被窝里的余温，问一旁颤颤巍巍跪着的下人：“他走多久了？”

“一、有一个时辰、了……”

蔺则一蹙眉。

蔺府是蔺则对一个人在捣鼓，何况是私牢这种东西，蔺则一没过问过，现在也不知道从哪里进，刚准备转身走，身后就传来蔺则对的声音。

“大哥找我？”

蔺则对此时还站不稳，着人搀扶，披着白色大氅，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在黑夜烛火里看着彷如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