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等事!?”
随后又追问了几个细节,这才确定老汤所言不虚,便对徐镇川说道:
“徐参军,此事虽然事出有因,却终归是失却了两匹驿驴,稍后胡某要写具文书,还要请徐参军签押。”
徐镇川点头。
胡斐又说:“敢问徐参军可曾将此事上报本地官府?”
“一路行来惶惶然,还不曾上报。”
胡斐听了,高声叫进来一名驿丁。
“你去上报韦县尉,有台州参军上任途中遭遇山匪,忠仆徐三身死,三名山匪也被剿灭,稍后有文书呈上。”
那驿丁年纪颇轻,闻言脸上就是一苦,偷眼看了看上座的徐山,一咬牙说道:
“启禀驿长,如今征收秋粮的时节,韦县尉正在各乡催粮,急切之间,恐难寻找,就算能够找到,恐怕韦县尉现在也没有时间……”
胡斐听了沉吟不语,眼神却飘了过来。
徐镇川一看,靠,你俩这是当着我的面演戏呢?我一个市直干部,上任途中不但被人劫财,差点把命还丢了,让你们报个信都不干,真拿参军不当干部了是吧?
刚想发作,老汤却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公子先不要动怒,那三名山匪已然身死,就算报了上去,也不过是枭首悬门以儆效尤,早一日晚一日,确实不打紧。
那县尉估计也不会有心推脱,毕竟钱粮一事乃是地方要务,轻重缓急之中的关节,他自有取舍。
这位驿长估计也是早知道这一点,才会如此……”
徐镇川听了,勉强压下了心头的火气,不过却怎么想都别扭,突然看到那年轻的驿丁还站在眼前,突然开口:“要你说,应当如何是好?”
那驿丁一愣,没想到堂堂参军会垂问他一个小小驿丁,也不怯场,开口说道:
“此事我想,可以公私两法并行。
公法么,请徐参军配合胡驿长,将事情原由写成文书,签押之后送到县衙的县尉公房之中,一来备查,二来把事情交给县尉,他什么时候去办,他自己拿主意就好……
私法么,请徐参军以私人名义给县令写上一封私信,说明情由是一方面,重点是请县令派人,到天台山中收敛忠仆徐三尸身入土为安,我想此事乃是当务之急。”
老汤听了,顿时眼前一亮,“此公私两法并行,甚为周全。”
徐镇川听了,也深深看了一眼这名年纪轻轻的驿丁,这小子,够机灵。
公事上认认真真走程序,却把主动权相让,无论县尉早做晚做如何做,一切因果全落在了县尉的头上,倒是把驿长和他这个小小的驿丁摘了出去。
私事上以私人名义相求县令,不但显出自身高义,还可以和县令拉上关系,倒也算不错。
徐镇川想到这里,开口说道:“好吧,此事就这么办吧……”
随后问那驿丁,“你叫什么名字?”
“小鼠。”
“你给我出这个主意,不会是懒得跑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