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起在乎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不想损了巴叔言的面子。
毕竟是他府里的人,犯了错也只能由主人责罚。
巴叔言在竹山对张彦起有大用处,所以不想因为这件事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也不想让夫人和女儿受委屈。
那么最后,只有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撒气。
对于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权贵们来说,这不过是一种正常的想法和操作。
巴叔言立马会意,朝赖有为使眼色。
赖有为赶紧撅着屁股赔笑道:“做粥的是膳房一名女庖师,小的这就去把她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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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赖有为领着忐忑不安的齐丁香回来。
令人意外的是,崔沔也跟了过来。
“若冲,你这是?”张彦起见崔沔和齐丁香站在一块,惊讶又疑惑。
崔沔一脸坦然道:“姑父有所不知,昨晚酒宴上的几道佳肴,正是出自这位齐娘子之手,侄儿便想着,向齐娘子讨教一下个中技艺和诀窍。”
张彦起无奈摇摇头,崔沔才学满腹,性子却是洒然不羁,做客跑去主人家后厨,找一位厨子交流膳食心得,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干了。
张妶妶一见崔沔,柿饼脸立马装出一副娇弱样,娇嗔似的“哎唷”一声,软趴趴的躺下,噘嘴可怜巴巴地道:“表兄,你来的正好,快来陪我说说话。人家生病了,正难受着呢!”
崔沔不为所动,微笑道:“表妹好生歇息,有芳儿和姑母照顾,愚兄怕是插不上手。”
“哼~”张妶妶故作嗔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崔沔很自然的将视线平移开,没有再理会她。
齐丁香紧紧攥住衣角,她一进屋,所有的视线全都落在她身上。
崔纨眼眸在齐丁香和崔沔身上瞟了瞟,皱起眉头来。
齐丁香衣着朴素,又不施妆容,样貌身段和张妶妶一比,却是高下立判。
崔纨暗暗警惕起来,和张彦起十分有默契的相视一眼。
崔沔可是他们夫妇处心积虑相中的女婿,正好张妶妶也对崔沔一见倾心,已经许诺非表兄不嫁。
只可惜崔沔外表文弱,骨子里却刚强无比,自小饱读诗书,胸中自有沟壑,谁也拿捏不准他的心思。
所以这门亲事,始终八字没得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