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船打破,是不是想阻拦我等靠近竹山县城?”
“受何人指使?同谋藏身何处?”
“之后又有何图谋?是不是想趁乱接近我家少郎君?”
“......”
程伯献喋喋不休的拷问着曹悍,见他不吭声,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拎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狠狠在他胳膊上打了几下。
曹悍双手被紧紧绑缚身后,斜倚在舷杆上,不远处,李三郎和那船老大的对话,被他一丝不落的听到耳朵里。
听那小白脸的口气,似乎认得竹山葛县令,而且关系匪浅。
虽说竹山人人皆知,县令葛绛大部分时候不过是个空壳子,但好歹人家也是正职官员,有朝廷下发的官身,暂时在权力斗争中处于下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逆风翻盘。
曹悍前世也是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了,深知与官府打好交道的重要性。
就目前来说,他一个没有任何过所凭证的黑人,想要落户竹山,没点县衙里的门道,这事还真不好办。
要是能搭上葛县令这条线,现在用不上,将来可不一定。
曹悍心思一转,扯开喉咙大叫:“李三郎!某有话要说!”
程伯献吓一跳,气得要去捂他的嘴:“混蛋!闭嘴!”
李三郎和王猛朝这边看来,或许是闲来无事,李三郎慢步走了过来,摆摆手示意程伯献退下。
“你有何想要说的?”李三郎淡淡道,微昂着头,天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曹悍笑了笑,正色道:“我叫曹悍,实不相瞒,刚才李三郎谈及的竹山码头渠帅,正是不才区区在下!”
李三郎一怔,重新上下打量一眼他,怀疑道:“你就是堵河船工、力夫口口相传的‘悍爷’?”
曹悍略带得意道:“嘿嘿,让李三郎见笑了,都是兄弟们的抬爱!”
李三郎和王猛相视一眼,似乎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曹悍实在太年轻了,恐怕还不到二十,与他们想象中的“悍爷”不太相符。
程伯献不屑道:“呸!少郎君莫要听这厮胡说!他不过是听到我们要将他送官法办,吓破了胆,想找机会逃脱!”
曹悍看他一眼,笑道:“要是我想逃,凭诸位只怕还留不下来!”
曹悍懒得理会他,看着李三郎道:“待会到了码头,你就知道我所说是真是假!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让码头上的人看见,我现在这副样子!”
曹悍耸耸肩,示意自己被牢牢捆绑住的上半身。
李三郎剑眉微蹙,盯着他默然不语。
王猛俯身轻语道:“此人举止怪异,来历不明,不可不防!”
李三郎颔首,深深看了眼曹悍,没有说话,转身进了船舱。
“喂!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真是渠帅曹悍!骗你剁屌!”
曹悍仍不死心,嚷嚷大叫,可惜那小白脸根本不理他。
程伯献狠狠推搡他几下,骂道:“就算你真是什么渠帅,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扛包的,神气什么?一帮穷酸苦哈哈,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呸!~”
曹悍蹲在桅杆下,似是无意的嘲弄道:“你家李三郎也不过是个商贾之子,有几个臭钱而已!你也就是个跟班,张狂什么?”
程伯献牛眼一瞪:“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家殿...呃...呃...我家少郎君可是葛县令的远房外甥,这次来竹山就是探亲的!”
程伯献为自己差点口误感到恼怒,扬起鞋底狠狠踹了曹悍几脚,在他的麻裤上留下几个脏脚印。
见曹悍低着头没有反应,程伯献有些无趣,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曹悍抬起头望着他,眼底划过一丝厉色。
在没有搭上葛县令之前,他不打算和这伙人翻脸。
葛县令的远房外甥?曹悍皱眉,心里有些怀疑。
还有这胖子刚才说漏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