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
同样的话季修睿不喜欢说第二遍,青竹应声离去。
库房里东西不多,留着裁衣的布匹还有些。
青竹很快就找到一匹月白色的丝绸:“王爷,库里大多都是颜色艳丽的蜀锦,这匹丝绸也不错,您要做什么用?”
季修睿对布料了解得不多,但库房里的东西都是宫中赏赐与各地进贡的,品质不会差。
将青竹怀中的布匹扫了眼,确定没有问题后,季修睿淡淡道:“给她。”
青竹愣了下,试探性地问:“是给王妃吗?”
“不然呢?”季修睿反问。
青竹忙不迭去了。
……
唐晓慕正在院子里生气。
季修睿这个人奇奇怪怪的,她好心为他拍背顺气,他居然赶她出去。
怕心上人知道后吃醋吗?
她才不喜欢季修睿这样文弱的男子呢。
唐晓慕的情绪都放在脸上,青竹见她似乎不大高兴,小声道:“王妃,王爷让属下把这个送你。”
看着他手里上好的丝绸,唐晓慕愣了一下,狐疑地没有接:“你家王爷又有什么阴谋?”
这个守财奴好端端的怎么会给她送东西?
“属下也不知道,您想知道的话,去问问王爷吧。”青竹怕她不肯接,特地强调道,“这是王爷特地让属下去库房挑的,王爷从没给人送过丝绸呢。”
唐晓慕抱着丝绸进屋,季修睿正倚在床头闭目养神。阳光透过窗户打入屋内,照在他脸上,却让人觉得清冷又孤寂。
季修睿安静得像是一尊雕塑,即使听见脚步声,他也懒得抬起眼皮。
直到唐晓慕出声:“这个真的送我啦?”
深邃的眸底波澜微动,季修睿轻轻应了一声,发现唐晓慕怀里这匹还是比她身上的颜色深一些。
他的心底蓦然泛起一丝忐忑。
居然真的从抠门鬼这里拿到礼物,唐晓慕受宠若惊。
这匹丝绸品质极好,价值千金,季修睿怎么会那么好心?
“为什么要送我?”唐晓慕问。
季修睿望向她千褶裙上大片大片的血迹。
这些血吐出来时本就带着黑,如今干了,凝结成黑红色的血块,将整条月白色长裙的美都给破坏了。
唐晓慕猜到他的意思,有些惊讶:“就为了赔我这条裙子吗?这些血洗洗就好了,丝绸还给你。”
除了宫中长辈,季修睿这辈子还没给谁送过礼,结果头一遭就被拒绝。
季修睿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别开眼道:“给你就拿着,过了这村没这店。”
瞧他那心疼又要送礼的模样,唐晓慕忍俊不禁:“那我就不客气啦,多谢王爷。”
季修睿悬着的心慢慢落地。
收了礼,唐晓慕单方面宣布与季修睿和解,并善良体贴地表示:“你的被子都脏了,我给你换一条吧。”
她昨晚抱去秋梨房中的被子就放在卧室外的碧纱橱中,唐晓慕抱了来,放在床内侧,又去掀季修睿的被子。
季修睿这才回神,压住被子,低声道:“让青竹来就成。”
“我让他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先给你换了。”唐晓慕用力一拽,便抢下季修睿的被子。
身上一空,季修睿感受到凉意的同时,莫名觉得耳朵有些烫。
雪白亵衣裹着他瘦弱的身躯,毫无遮掩地展示在唐晓慕面前。
季修睿心底的不适不断扩大,下意识蜷起脚趾。
这副身子比唐晓慕想象得还要瘦,唐晓慕的脑海见闪过一个“希望季修睿快点好起来”的念头,尽职尽责地帮他铺被子。
两人站得近,举手投足间,她身上的清香再一次幽幽传来,像是猫咪轻巧的爪子,一点点勾着他的心。
季修睿忍不住问:“熏得什么香?”
“没熏香呀。”唐晓慕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的确没味道,疑惑地看向季修睿。
澄澈的眼眸中闪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芒,季修睿才恢复如常的耳朵隐隐又有些烫。
他扭头躲开唐晓慕的眼神,哑声道:“没有就没有吧。”
唐晓慕把换下来的被子放到外面,不一会儿又折返,怔怔地望着季修睿。
季修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假意咳嗽时摸了摸自己的领口,确保自己未失风度,困惑地问:“怎么了?”
“你把衣服脱了吧。”唐晓慕说。
季修睿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