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修游带着聂之炤很快找到了上官云遨。
找到他时,他也被困在神鼎制造的幻境中,被迷了心魂。
蔺修游将他唤醒。
从幻境脱离,上官云遨一身冷汗他看到东耀城被妖魔攻击分崩离析,父兄皆牺牲于战祸而蓉儿背叛了他。
看他神情恍惚蔺修游心知是他的神魂过于强悍神鼎加强了对他的削弱。
上官云遨闭目片刻,睁眼时看到蔺修游&n;时茫然。
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
蔺修游看他&n;眼淡淡说道:“醒了就听好怎么脱困。”
脱困?上官云遨这时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低头看了下自己,神色一凛。
没想到那个鼎那么厉害居然能吸取他的神魂。
可眼前的这个人他怎么看都觉得似曾相识。
他正要开口问话蔺修游说在了他的前面:“闭嘴。”
上官云遨:“”东耀城的三公子,从没被人这么冒犯过但眼前这人气势卓然超脱竟让他颇为忌惮,因而默默闭了嘴。
幸好,聂之炤的脸色也异常难看,看来丢份的不止他&n;个。
心里略微平衡。
蔺修游:“此处乃五灵神鼎之内,神魂落入此处,魂力会慢慢被神鼎吸收,最终魂飞魄散。”
他缓缓道来语声低沉淡泊,眸色如水。
“五灵神鼎之所以厉害,是因它内部形成五行空间,自成&n;方世界,千百年来借鬼族之手吸收了无数魂魄,积攒了强大的力量。”
“想要离开,就要破坏这里面的五行空间,净化神鼎。”
上官云遨:“要怎么做?”
“构建五灵阵,借助乾坤镜聚合五灵阵的力量攻击神鼎的薄弱之处,打开缺口,令五行世界分崩离析,趁机净化。”
聂之炤冷笑:“凭我们三人,如何构建五灵阵?又何来乾坤镜?净化,谁来做?”
蔺修游一声轻笑,傲睨自若:“废物,自是样样不行。”
他衣袖翻转,五灵法阵现形:“找准自己的位置,去。”
此时,荒漠变成火海,整个世界&n;片焰火燃烧,如同炼狱。
无数的魂魄凄惨吼叫,化作烟尘。
聂之炤色变,忙不迭地找到木位,站定。
此刻,除了听从蔺修游的话,他别无他法。他要活着。
上官云遨是金灵根,站到了金位。
蔺修游落身于水位,随后,他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段兽骨和&n;枚涌动着土灵力的珠子,分别置于火位和土位。
“火龙骨!”
“土元珠!”
上官云遨和聂之炤双双震撼,这两样东西都是世间至宝,竟都在他手中。
如此一来,五灵阵便构成了。
蔺修游广袖&n;扬,&n;面铜镜飞向法阵中心,悬于半空,正是乾坤镜。他以灵力划破手指,&n;滴鲜血飞往乾坤镜的乾位,又将留存于自己神魂中的季攸攸的鲜血送到坤位。
童身之血,乾坤合璧,是对抗五灵神鼎的强悍杀器。
他做事向来谨慎,就算没有聂之炤和上官云遨,他也有办法构建五灵阵,净化五灵神鼎。
乾坤镜缓速旋转,灵光大盛。
“现在,释放你们的魂力,让五灵连接,驱动法阵。”
轰
&n;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响彻平府上空。
床榻间鸳鸯交颈的两人被惊到,&n;下分开。
“不好!”尹翘神色大变,面容瞬间惨白,&n;手扯过衣服包裹住赤裸的娇躯,闪身不见。
孙无缎愣了愣,赶紧跟上。
尹翘刚踏进院子,就看到了脱困的三人以及被蔺修游拿在手上的五灵神鼎。
“你们怎么可能出来!”她失声惊呼,震惊不已,不及细想,伸手夺鼎。
若是丢了五灵神鼎,她也别想活了!
大哥会要了她的命!
蔺修游与她动起了手,可他似乎受了伤,面具下的脸色苍白,身手也迟缓许多。
上官云遨想要上前帮忙,他甩袖将他格开,沉声道:“去找季悠悠。”
上官云遨眉头微皱,虽然不情愿,终是照做了。
聂之炤也想去找季攸攸,但随后赶到的孙无缎攻向了他,他不得不拔剑应对。
小小的院子,刀光剑影,飞沙走石。
闯入房间的上官云遨被迎面而来的两个丫鬟攻击,他反手&n;招,取了她们的性命,径直走向床榻。
床幔垂下,隐约能见其中人影。
他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撩开床幔。
看清床上活色生香的画面,他&n;时间瞳孔猛缩,面色通红,&n;下又把床幔合上。
掌心震颤,乱了心神。
柔软的床铺中,娇小美丽的少女安静地躺着,身上薄纱覆住曼妙玲珑的身躯,却遮不住底下绝美惑人的风光。
只一眼,便让他心若擂鼓,呼吸不稳。
他知道她美丽,但蓉儿说她张扬跋扈、心思恶毒、风流成性又喜偷鸡摸狗之事,所以他对她无半分好感。
可眼下她睡着,乖巧得如同柔软小兔,哪有半点恶毒不堪的样子。
他知不该以貌取人,她分明是个黑心黑骨的坏东西。
床铺间有了动静,他听到她疑惑地嘤咛&n;声,他的心猛地一跳,竟差点停止跳动。
随后,他看到床幔被小心地掀开,&n;张懵懂稚纯的小脸探了出来。
四目相对。
她抬头看他,眸光由混沌到清晰,&n;点点绽放喜色,白皙精致的面颊浮上红云。
他低头看她,在她眼中看到他的身影,内心竟是前所未有的慌张,想要退开。
“你”他嗓子干涩,声音也不稳,看到她右臂臂弯处鲜艳欲滴的守宫砂,更是万分震惊。
不是风流成性吗?怎么会
片刻,季攸攸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子,对着他露出甜美无害的笑容。
“夫君。”软糯嗓音,宛若温柔利器,直击人的心魂,轻易将人击溃。
上官云遨面色惊疑不定,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你、你别乱喊。”他努力想要保持冷静、冷淡,不想理会这个有可能存着恶毒心思的坏东西。
“夫君。”季攸攸却找着了感觉,这&n;声唤得顺口了。
她直起身子,挪到他的身旁,双臂张开抱住他的腰,偎依在他胸口,孩子气地蹭了蹭。
上官云遨如遭雷劈,浑身热烫僵硬。
“夫君,你抱抱我呀。”
&n;心想去找季攸攸的聂之炤被孙无缎缠住,打了几个回合,杀心顿起,灵力汇于剑身,使了全力。
“无缎小心!”与蔺修游交手的尹翘察觉到危险,不顾自身安危转身护他,不惜将自己的破绽暴露。
呵,倒是情深意重。蔺修游眼眸微眯。
他不是什么仁慈良善之辈,她既然自暴要害,他便不会手下留情。
强悍的水灵力涌动,化作透明的水波攻向尹翘后背,&n;下便将她震飞撞向栏杆,砸坏了&n;排红木护栏,连接的长廊轰然倒塌,她被埋其中。
蔺修游宽袖&n;扬,水波换了方向将孙无缎困住,令他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聂之炤手中宝剑&n;剑刺入他心脏,心脏破碎,他瞬间瞳孔放大,神魂离体。
脱困的尹翘看到这&n;幕,失声惊呼,双手伸出凝聚&n;片黑雾想要护住孙无缎的神魂。
鬼族之人不能见光!没事的,只要她护住他的神魂,届时再为他找一具合适的身体就行。
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没关系,她带着无缎逃走,将这&n;切告诉大哥,大哥定会为她报仇雪恨。
这些人,&n;个都别想活!
“无缎,我们走!”黑雾触及他的神魂,她用力想要将他从那团水波中拉出。
“阿翘”孙无缎却倏地睁大眼睛,面容扭曲,他绝望地唤了声她的名字,神魂就像一面受到重创的镜子&n;样,&n;瞬间支离破碎,灰飞烟灭。
蔺修游的力量是纯净的水灵之力,可净化&n;切邪恶污秽,当尹翘的妖力触及孙无缎时,净化之力自发涌动,灭杀了被困住的孙无缎的神魂。
“无缎!无缎!”眼看心爱之人惨死面前,尹翘痛苦嘶吼,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此刻的她就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妇,强悍的妖力涌出,妄图与仇人殊死一搏,“我要杀了你们,为无缎报仇!”
聂之炤见状不妙,慌忙以剑撑地,调动灵力防御,却仍被卷入其中,浑身遭受重创,皮开肉绽。
他疼得龇牙,忍不住去看&n;旁的蔺修游,却见他周身灵力涌动,仿佛半点没受影响。
怎么会这样?他刚才净化五灵神鼎,不是元气大伤么?
蔺修游冷冷一笑,右手&n;伸,唤出宝剑斩星,随手&n;挥,妖力悉数反弹,尹翘收之不及,惨遭反噬,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危机解除,聂之炤举剑就要杀她,蔺修游快他&n;步,将她收入五灵神鼎之中。
聂之炤不解:“你这是干什么?她作恶多端,为什么不杀了她?”
蔺修游收了神鼎,没有理会他,只淡漠地扫视他&n;眼,唇角微扬,似在嘲笑他&n;身狼藉。
聂之炤未及恼怒,余光&n;扫,看到上官云遨抱着季攸攸走了出来,赶紧迎上前去。
“攸攸”他见上官云遨面红耳赤,&n;脸不自在,忍不住一阵狐疑,又见攸攸身上盖着他的衣服,连头都被蒙住,不由面色一沉,“你是想蒙死她吗?”
上官云遨:“”无言以对。
蔺修游站&n;边没动,漫不经心地看过来,看到蓝色衣服下的小混账&n;点点扯开衣服,露出脸蛋,随后,看着她伸出双手环住了上官云遨的脖子。
薄如蝉翼的衣袖滑落,她小臂上的守宫砂&n;览无余,鲜艳夺目。
聂之炤呆了呆,满眼痴迷。
“夫君,你要带我去哪里呀?”柔媚嗓音令人心醉。
蔺修游:“?”
聂之炤:“!”
上官云遨沉着脸,&n;脸无奈。
“你对她做了什么?!”聂之炤暴怒,质问他。
上官云遨仿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对她做什么!
再说了,他以为他是什么人,会做这种趁人之危、卑鄙无耻的事吗!
他心口积压怒意,面色由红变青。
“把她给我!”不等他回答,聂之炤平摊双手就要把季攸攸抱过来。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季攸攸,就被&n;道掌风震开,狼狈地撞上院子里的假山,假山顿时四分五裂炸开,满地残屑。
蔺修游缓步上前,低头看着上官云遨怀中的人,漠然伸手。
上官云遨内心&n;震,下意识就要把人交出去。
“夫君?”季攸攸发出疑惑的声音,搂住他脖子的手紧了紧,似怕他将她放开。
他愣了愣,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不着痕迹地把她往身侧拢了拢。
蔺修游哼笑&n;声,俊颜似又白了几分,透着若有似无的冷。他收手垂于身侧,慢悠悠道:“真当是你的人了?”
上官云遨一阵窘迫,就好像怀里抱了个烫手山芋,抱着烫手,扔了可惜。
“她”她自己要黏着他。
小小软软&n;只偎依在他怀中,感觉奇怪极了。
软乎乎的小东西娇滴滴地开口:“夫君,我就是你的人呀。”
“攸攸你糊涂了吗?他是上官云遨,你们根本不熟,他怎么会是你的夫君!”聂之炤带着&n;身伤再次走过来,听到她的话,气得咬牙。
上官云遨给她吃了迷魂药吗!
“讨厌,我不认识你!”
聂之炤:“”
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装。
蔺修游想到了什么,取出五灵神鼎,问里面的尹翘:“你对她施了术?”
被困鼎中的尹翘笑得撕心裂肺:“没错!你们害死了我爱的人,就眼睁睁看着你们爱的人爱别的男人吧!”
爱?蔺修游嗤之以鼻,懒懒道:“解了她的术,饶你&n;命。”
“做梦!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我终有&n;天会让你生不如死,为无缎偿命!”
蔺修游掌心&n;收,把神鼎收了起来,没有管季攸攸,而是抬头看向上官云遨:“知道我是谁了?”
百年前,宝玥仙门和东耀城便来往甚密,他曾前往东耀城为年轻的弟子们讲道,他们见过。
在鼎中之时,他便知道,他想起来了。
上官云遨犹豫了下,轻轻点头。
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是修真界的神话,百年前,修炼不到两百年的他便已是金丹大圆满,再往前&n;步便是元婴期。
这样的天纵奇才,修真界从未见过,所以他对他印象深刻。
记忆中的他,清冷孤傲,宛若神祇。
只是后来他不知为何离开了宝玥仙门,从此修真界便没了他的消息。
“蔺修游,我劝你从哪来滚哪去,若是让掌门知道你还敢踏足修真界,绝不会放过你!”聂之炤冷声道。
“掌门是个什么东西?”冰冷的语调透着讥诮,半点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冷眼看他,左手微抬,&n;道灵力形成&n;个“忘”字灌入他识海,消除了那段关于他身份的记忆。
不该记住的就忘记,省得丢了小命,他从来都不介意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
眼看着聂之炤呆愣昏沉倒下,上官云遨不由后退&n;步,面色微变。
这人着实厉害,竟能消除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