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没回家了”
“家?哼屋子都烧了,哪还有家啊。”
“靠什么营生?”
“接私活,帮人送货。”
“你们来凉城县多久了”
“不到三日”
“来做什么”
他犹豫了片刻,随后才说:
“听刘大说,有人出了大价钱,要我们兄弟几个将一块奇石,从青阳送到凉城驿站。”
“东西送去了吗?”
“送去了。”常五说,“刘大说,东西被人抢了。”
“什么时候送去的?”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昨昨日午后”
“酬金拿到了吗?”
“刘大说被骗了。”常五摇了摇头,说,“买家没有露面。”
“也就是说,你们白忙活了一场。”
“嗯”
“案发之前,你们几个吃完汤包,去了哪里?”
“去了酒馆。”常五说,“刘大说想喝酒光吃汤包没意思,要我们去给他买酒”
“多大的酒量,要你们五个人去买?”
“我当时也很奇怪,不过他这人就这样,都习惯了。生意都是他接的,这些年他的功劳最大,我们都靠他吃饭呢,自然不敢有二话”
“酒呢?”
“没买着。”常五又愤愤不平了,道,“掌柜的不肯卖,说是京都那边有权贵举办寿宴,预买了。”
赵承郎确实收到了京都权贵寄来的请柬,也听闻衙门里好酒的捕快埋怨过买不着酒。
“你身上的刺青,什么时候弄的?”
“四五年前吧,有一次买卖成了,刘大很高兴,一人弄了一个虎头刺青。”
“之后,你们还发誓了吧。”赵承郎猜测道。
“是”
“誓言还记得吗?”
常五抬起袖子擦脸,又咽了咽喉咙,才说: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那为何刘大死了,你还活着?”
“这”
一时兴起发的誓言,如今看来可笑极了。
“刘大是谁杀的。是你,还是你那四个兄弟?还是说,你们几个合谋毒死了刘大。”
“大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常五话都说不清楚了,道,“杀人可是要抵命的我好端端的杀他作甚再说,是店小二送的毒汤包”
赵承郎起身,缓步走到常五跟前,俯视常五,道:
“是谁一脚踢在刘大腿弯上?又是谁揪住刘大胳膊,阻止他反抗?又是谁扯住他的头发,肆意欺凌?又是谁,将他毒死后,替他换上了新衣?需要我一一点名道姓吗?”
每说一句,常五就惊骇一分,等到全部说完,他的脸上只剩下惊恐,喃喃道:
“莫非那一闪而过的黑影是官府安插的眼线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会说得如此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