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怎么了?”路遥遥心跳加快,不会是陆泽州那个狗蛋真把自己给弄死了吧?
“发烧,热已经退下来了。”玲珑安慰她:“西洲的天气对遥遥来说太干寒,明天我们便回霍州,遥遥不会难受太久的。”
确实,西洲干寒的天气小郡主娇生惯养的身体受不了,路遥遥在西洲的一个多月里,流了好几次鼻血。
“明天就离开西洲了?”路遥遥若有所失,离开西洲,就意味着和严泽分别,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路遥遥想起了自己骑在严泽马上,严泽回头看她时的一幕,那样热烈也温润的少年,熠熠生辉,玉树临风。
屋里烧着红热的炭火取暖,路遥遥身上盖着厚实的被子,路贤小心怜爱的喂了她吃东西和药,拍着路遥遥的胸口哄她睡觉。
但路遥遥睡不着,她在想严泽。严泽的伤还没好,也不知道都督府里有没有利索的丫鬟照顾他。
“我不想睡觉。”路遥遥小声抗议。
“不睡便不睡了。”路线依她:“要不爹爹给你说些有意思的故事解解闷?”
“不要。”相比于凌胧给她读的那些大忠大义的历史名事,路贤说的更像是他和猪朋狗友去玩遇到的有趣的小事情,一点跌宕起伏都没有,单纯为了逗她笑。
凌胧在旁也很嫌弃。
中午时刻,骆昆诊脉称小郡主身体已无大碍,路遥遥才被允许起床。
又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成球,路遥遥臃肿得端起茶杯却不能到嘴边,郁闷之中,宝华进门来,在玲珑耳边低语了几句。
肩膀和背上的伤还没愈合,骆昆今早才允许下床走动。怕磨晃拉扯到伤口,严泽没有骑马,用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从西城走到南城。
昨夜下了大雪,积雪沒到小腿,严泽走得很慢,小刀似的寒风刮他脸上他也不在乎,只一心想到一个地方。
可到了路遥遥住的府苑门口,严泽却又不敢举步向前了,站在门下呆立很久,要不是看门的两个侍卫认得严泽,回去通报一声,严泽指不定会一直站下去。
凌胧让严泽进来,站在打扫干净的院子里,严泽有些促狭,手摸到腰间,摸到一小小的布包。
“来访何事?”路贤问他。
严泽行了礼,手一时没放下:“也无大事……义父身体已经在恢复,来谢谢贤王当初让骆神医随我来西洲。”
严泽没有什么可以报答路贤的,路贤也什么都不缺。来答谢是一个,严泽真正想的,是想见到路遥遥。
“本王和王妃明日回霍州,让胡都督好生休养,明日不必来送行。”
明日就回?严泽眼中失落一闪而过,再抬眼,又变成一如的冷静淡漠:“我会转告义父的。”
路贤点头,两人无话,气氛安静,只剩潇潇风声。
严泽摸了摸腰间的东西,他知道自己该回去了,但他还不想走,却也不能在路贤面前见郡主一面的莫名要求。
“严泽!”
在房中依稀听到严泽声音的路遥遥不顾阻拦跑出来,看到真的是严泽,艰难的迈开本就短多穿几身衣服就更短的小腿跑向严泽。
凌胧跟在她身后:“遥遥,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