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以东连绵不绝的山峦上修建着成排的独栋别墅,高低不一,别墅门前都有红眼长舌石狮子坐镇气势恢宏,气派万分。
这片地域是郁衡发家后买下来专门送给郁老太养生的。
简喜望着那器宇轩昂的牌匾暗道不愧是大户人家连守门的石狮子都长的格外有气势。
不过他此时并没空去搭理这石狮子,反而是望着他身后的乔大美人嘴角直抽抽“你怎么来了?”
万希乔晃了晃手里手机望着他的目光一阵怜爱连忙小跑过去又怕他介意别人听到毕竟这是很私密的事情,他趴在他耳朵边小小声的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苏阿姨都跟我说了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肚里小崽子的亲爹!”
简喜眼眶发热,酸酸涩涩的道,“你可真是我妈的亲儿子!”
连这等私密事都告诉你了。
万希乔摇摇头,望着他的眼神更怜悯了,“我这次能到这里来,也是苏阿姨怕你想不开,一时接受不了事实在去”
“在去投湖自尽?”
“不是,苏阿姨原话是说,怕你想不开再去报复男人,祸害社会,再伤到她的小孙孙。”
“你别说话了亲爱的,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当场进行报复行动,毕竟你也是个男的!”
万希乔眼一闭,一脸豁出去了的表情,“我不怕!你来吧!如果你这样做心里会好受些的话!”
简喜望着一脸慷慨就义的乔大美人,一脸的一言难尽,“乔乔,你知道吗?”
“嗯?”
“你拿着棒针织毛衣的样子真美。”没啥事还是继续去跟你那两根棒针去斗智斗勇啊!
万希乔:“”
刘千摸摸鼻子,笑着道,“师父,这位小少爷是?”
“哦,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乔大美人,我肚里孩儿他爹。”简喜指着万希乔懒懒散散的道。
万希乔娇羞一笑,“嗨,你好。”
“”
师父,您老人家在说什么胡话?
谁肚里有孩子?
刘千凌乱,以为是简喜胡乱说着玩的,便也没当真。
只是作为一个纯正钢铁直男,家里老婆是个名副其实的女人,刘千还是感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乔乔,这位是我徒弟,刘千。”
“你竟然收徒弟了?那我也要当你徒弟”
“当我徒弟干嘛?”
“当然是病娇黑化小黑屋来一套啊,你不知道师尊这个职业很危险的嘛”
“得了吧,收了他这么一个徒弟,我每天都心惊胆战的,生怕教歪了,再来个你不得乱套。”
“那你多收几个徒弟啊,以毒攻毒就不怕了,要是歪的话就一起歪,这样我们还能内斗,斗起来你这师尊不就安全了?”
刘千:“”
再说下去指不定会出现什么限制级画面,他赶紧咳咳嗓子,道,“师父,为了您这次出场特别有排面,我给您准备了出场用的专属道具,保证您一定能在所有大师中脱颖而出,一骑绝尘!”
简喜顿时直觉要糟。
可此时他们已经被郁家老管家德叔迎进了大厅,人多广众的,再想说什么也不好说了。
此时大厅里聚满了人,但客厅很大,并不显得拥挤。
等简喜进门时,大厅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一静,就见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他。
刘千和万希乔对视了一眼,为了师父的排面,为了算命屋的门面,他们师兄弟拼了!
就见两人手里各拎着一个花篮,刘千在前方一脸严肃的撒着花瓣开路,万希乔在身后边喷着彩带高声喝彩。
简喜端着一脸高深莫测,在二人中间方方正正的迈着冲向新生活的步伐,仔细看那迈步的腿脚都有点僵硬。
现场那排面整的杠杠的,花瓣和彩带胡乱纷飞间,在场的众人都以为这俩散花童子是来送简喜出嫁的。
尤其是在正前方郁老太太手旁站着的郁衡,一身墨色西装身材笔挺,望着简喜的方向,此情此景,要是在放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结婚现场必放的经典歌曲,那妥妥的就是结婚现场啊。
就在这时,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估计郁衡自己也发现了,他无意中也窜入了这诡异的结婚现场,甚至还扮演了男主如此重要的角色。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智障,简喜眼睁睁的看着他向旁边默默移动了一下,然后将瞪着两只熊猫眼的赫小川一手拽了过来,让他充当正在原地苦苦等待新娘子结婚的新郎角色。
“”
简喜嘴角的笑意僵住。
赫小川望着简喜的新发型,愣愣的问,“捡破烂,你把头发染回来了?”
郁衡诧异,这人竟然把头发染回来了,终于不再顶着一窝头的红毛杀马特了。
现在看着还顺眼了点。
赫小川点点头表示简喜这次发型换的很成功,“嗐,终于像个人了,之前跟红毛猫妖似的。”
简喜:“”
郁衡:“”
一提到猫妖,就想到了猫头内裤,进而联想到了那次莫名其妙的狗啃,二人都不自在。
进大厅第一眼就看到了郁衡,再看到他的那瞬,简喜就知道这次发布重金公告的郁家人,就是郁衡了。
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现在见猜测成真,他此时就更懒得搭理这俩人了,先不说之前的恩恩怨怨,毕竟这次自己可是来帮他们的。
简喜看了眼四周座位,见其中三个一看就是玄门中比较重量级的人物,正站在最前面互相推让。
一头白发,拿着拂尘道士打扮的老道长,老道长身后还跟着一个正直青春年少的小道士,还有一个一身警服的冰块脸男人,那男人肩上的徽章标着警异司三个大字。
最后一个是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男人,那男人一身黑色民国马褂,是如今堪舆界的首领范向东。
简喜在无比智障的花瓣雨中从门口走过来的时候,就见这三个人还站在那互相吹捧,拱手相让,指着郁老太对面的客人主位,都想让对方坐上去。
“警异司洪啸洪队长年少有为,这宾客主位你非坐不可。”
“净虚道长过谦,这无论是辈分还是资历,晚辈都不如您,理该您来坐这主位。”
“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老道哪有这么大的脸面,这主位啊,范向东范大家坐更为合适。毕竟范大家可是风水堪舆界的一首”
这三个人以及身后的玄门中人,都默契的选择对简喜视而不见。
毕竟简喜只是一个豪门富二代,虽然近期声望名望都有些好转,但玄门才不兴这一套。
玄门的人,都仗着自己有几分平凡人所不会的本领,每个人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关于简喜最近传的沸沸扬扬会算命的传言,也只当他是会点不入流的雕虫小技罢了。
毕竟简喜是野路子出身,从没接受过正统学习,会厉害到哪儿去。
但反观当事人自己,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甚至是对一些人私底下的窃窃私语两耳不闻。
直到听到这些人里竟然有被称为大家的能者时,简喜才挑挑眉。
大家,在玄学界一般用来指有大本领、大能力、大造化之人。
前世,他也经常被警异司众人和玄学界称为简大家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范向东范大家有多么有能力了。
不过简喜可从来不会谦虚二字怎么写,他自认为以自己的本事理应坐主位。
这是他的能力赋予他的底气。
毕竟玄学界向来都是以能力来论真章。
简喜自顾自的进入人群正中,直奔首位而去,还给自己的两位爱徒都指定了他身旁的位置。
众人:“”
气氛一时尴尬无比。
管家德叔赶忙出来打圆场,指着刘千和简喜道,“老太太,这位是刘经理的侄子刘千,这位是刘经理引荐过来的能人简喜,这位”
德叔指着万希乔有些为难,这当初刘经理递上来的人名里也没有这么一号人啊。
万希乔连忙善解人意的帮老管家解围,他指着简喜笑嘻嘻的道,“我叫万希乔,是跟我师父来见世面的。”
德叔连忙拍拍后脑勺,顺着万希乔送过来的造台阶,“哦哦,你看我这年纪大了,人名都记不住了,不好意思啊小先生。”
万希乔摇摇头,“没事没事。”
简喜眯眼笑,这郁家的老管家可真是个人精,场面话都说的这么好听。
玄门中人本来就看不上简喜。
此时见这么一个野路子出身的人,竟然也跟他们一样也来到郁宅给小少爷看病,甚至还坐到了主位上,如此没眼色,顿时就有人不乐意了,阴阳怪气的道,“呦,这不是简家的小少爷么,怎么,没钱了?骗钱骗到郁家来了?”
要是简喜有点眼色,识趣的站在一边凑热闹,他还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不客气的喷他。
毕竟以简家的实力,谁愿意跟一个财阀家小公子为敌呢。
只是这简喜实在是太放肆,不把他们玄门中人放在眼里,更是不把这些比他大好几十岁的长者们放在眼里。
现在再不给他一点下马威瞧瞧,他眼里还有他们这些长辈么。
说话的是站在范向东身后一个蓄着山羊胡的男人,那男人见范向东和郁老太太都没有出言阻止,以为是大家都这么认为的。
当即便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这看的郁衡眉宇一皱。
郁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出闹剧,无动于衷,从这位简家的小少爷出现后,她就发现自家小崽子态度明显不同起来,这倒是引起了她的几分兴趣。
这也才导致她没有阻止这场闹剧。
她也想看看,到底这位简小少爷身上,有什么特殊的魔力,能让自家一向淡漠的仿佛遁入空门当和尚的冷淡儿子破了戒,有了怒气起伏,甚至还脾气外露。
刘千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道,“钱?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请别再用钱这么俗气的物件来侮辱我师父好吗?在场的诸位,有谁不知道我师父是简家上下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小少爷啊!”
简喜坐在座位上拢了拢衣服。
突然觉得收个徒弟也不错。
至少这种事都不用他亲自下场打脸了。
万希乔也捂着嘴咯咯笑起来,“师兄你可说的太对了!这位大叔可太有意思了,我们家喜崽,缺什么都不可能缺钱啊,不说别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蓄着山羊胡的男人还真就上钩的跟着问了一句,“谁啊?”
“你听过玩具大王万铭武吗?你听过帝都房产一霸樊邹吗?你听过梵麓奈尔化妆品公司吗?”
眼见眼前这山羊胡男人眼睛越听越大,万希乔得意的道,“那分别是我爸爸我舅舅我妈妈!有我这么豪气的发小兼徒弟,你说我师父会缺钱花吗?”
刘千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道,“那再考考你,你听过三木禾影视娱乐集团吗?你听过简氏地产吗?”
“你没听过吧,那是我师父的亲大哥开的公司,你觉得就以我师伯那护犊子的性格,他能让我师父缺钱花?”
“”
师伯是什么鬼?
不过,简喜在听到刘千后面的那一句话后,顿时都要哭了,非常想大嚎一句,好徒儿啊,你是不知道啊,简赤赤那没人性的家伙,真是说断为师零花钱就断为师零花钱啊。
为师已经艰难的自力更生一个月之久了啊。
山羊胡男子脸色囧的爆红,磕磕巴巴气急败坏地道,“咱们来这里比的是谁能给郁家小少爷治好外病,谁、谁跟你比谁更有钱了?!”
简喜关爱智障地看了一眼他,“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不是你起的头么?”
山羊胡男人:“”
他现在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范向东看不下去山羊胡男人继续犯蠢,这才朝郁老太太道,“老太太,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感谢您多年给玄学会捐赠钱物,现在您碰到了困难,我们也都不自量力的想来帮忙,您看是哪位少爷病了,咱们就现在开始吧。”
郁老太太点点头,“范大家客气了,小川,过来,让各位大家给你看看。”
赫小川走路很重,鞋子贴着地面拖动,下脚跟特别沉,身子就像是一只煮熟后弯曲的大虾一般前倾,东一下西一下的往前走,看起来有些头重脚轻,似鹿似獐。
而他每踩在地面一下,地面就发出砰砰跺地声,走几步就停下喘息一会儿。
就这么几米的距离,愣是让他走出了千山万水的感觉。
简喜蹙眉,刚才赫小川站着的时候,他没发现,此时这么一走动,没想到他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这明显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净虚道长将手中的拂尘一抖,仔细的看了眼赫小川的脸,这才神情凝重的问郁老太太,“小少爷这是病了多久?”
“差不多一个月左右。”
郁衡出声替郁老太太答道,“道长可是看出小川这是怎么了?”
净虚道长只是神情颇为严峻的道,“小少爷这情况不妙啊。”
郁衡:“”
简喜笑眯眯的道,“敢问净虚道长,怎么个不妙法?”
“天机不可泄露。”
“看来道长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厉害嘛。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打什么哑谜啊。”刘千讥讽。
万希乔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净虚道长被一激,顿觉脸上有点挂不住,大声呵斥道,“谁说老道看不出来!小少爷鬼气缠身,这是被鬼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