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窗外,风景在以极快的速度倒退,车里面放着的车载音乐是重金属音乐,进到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她觉得有点头晕,咽了咽口水之后开始担心,因为胃里面开始一阵一阵的往上涌酸水。
“难受?”似乎是注意到林倾不适的表情,许茗哲试探地问。
林倾点了点头,没开口说话。
“王叔,她有点晕车,你把音乐关掉吧。”
“晕车啊,那不好弄哦,这山路本来就颠簸,她腿上还有伤。”
“您尽量稳一点开。”许茗哲边说着手又将林倾往怀里圈了圈,动作格外的自然。
司机点了点头,然后将林倾靠着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仅是一条缝就能感觉到风肆无忌惮的灌了进来,因为脚肿得厉害,她仅仅穿了一条单薄的睡裤,脚还光着。这会儿感觉风都一个劲的往她身上钻,冷的她一下子就开始打冷颤。
“王叔,窗户关着吧,她没穿袜子。”许茗哲说着目光落在了她的脚上,昨天晚上光线不好,所以看的不是那么真切,现在能够很明显的看到林倾的脚踝处肿的有多严重,脚面因为冷而蜷缩在一起,看得出来脚面很柔软,许茗哲忽然就想起来之前在那场雪里面看到的跳芭蕾的林倾。这双漂亮的脚确实是适合跳芭蕾的。大概是许茗哲落在林倾身上的目光过于直白,所以林倾的脚稍微动了动。
关上窗之后,车子里开着暖气倒也不是那么冷,但是林倾晕车的症状却越发的明显。她眉头越皱越紧,抱着腿的手也紧紧的抓住裤子。像是在强忍着胃里面的翻江倒海。
“有没有药?”似乎是实在忍不住了,她开口对许茗哲说。
“嗯?”许茗哲没听清林倾的话。
“安眠药。”林倾难受的有点失去耐心,语气不太好。
“你当我是干嘛的,天天都给你备着安眠药?”许茗哲真的是被林倾这个要求给气笑了。
林倾没说话了,也不敢乱动,有一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
“躺我腿上睡会儿,闭着眼会好一点。”良久之后许茗哲说。
“算了。”林倾果断地拒绝了。
“随你。”许茗哲也没多说什么。
这一路上林倾还是避免不了的吐了,吐了三次,扶着许茗哲站在路边站都有点站不稳。
到医院之后林倾还是被医生要求去做了个CT检查,不过结果和许茗哲预想的一样,没有伤到骨头。医院里说在家里面静养就可以了,不需要开什么药,最后在许茗哲的要求下,还是给林倾的脚腕包扎了一下。大概是这一趟确实把林倾给折腾坏了,林倾到车上就睡着了,自己一个人蜷成一团,抱着腿靠着窗户睡着了。但是车子摇摇晃晃,所以她几次因为重心不稳而猛地醒来。
最后在林倾最后一次睡熟之后,许茗哲往她身边靠了靠,让她靠着自己睡,之后一路林倾都睡得格外安稳。
“茗哲,这姑娘和你什么关系啊。”王叔笑着,也没有打探的意味,似乎就是随口一问。
但是许茗哲却沉默了,什么关系?他好像也没有仔细思考过她们是什么关系,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吗?可是林倾早在自己第一次拒绝她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是工作关系吗?可是那个作业也已经彻底完成了,那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想着想着许茗哲的目光就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茗哲?”司机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叫了他一声,但是之后也没有在对这个问题进行追问,可是他却像陷入到一个圈套里,不断地有声音在问他和林倾是什么关系。传统意义上,他们似乎应该被定义成最疏远的那一层关系,或者要是非要一探究竟的话,她们最多也就是病人和患者的关系。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有点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扒着他的脑袋让他觉得疲惫又凌乱。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他突然自嘲般的小声呢喃道,似乎是在回答司机的问题,又好像是在跟自己说,准确的来说,像是在告诫自己。他和林倾,只能是最为普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