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这些见风使舵的商人怎么会花这么高的价买他的房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底气足了,腰板自然就挺拔了。
望着气质暴涨的侯爷,贾三彪子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他儿子就是徽商口中大名鼎鼎的两栖军统帅。
说什么也不能干出落井下石的事呀。
他偷偷瞄了一眼坐在那手执黑白两子,跟自己下棋的小侯爷。
心中暗赞,不愧是威名赫赫雄霸一方的辽南王。
连下个棋都已经找不到对手了。
顾九铜不知贾三彪子怎么想的。
但他知道徽商要来抢小侯爷了。
“三十万两!”
贾三彪子同样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徽商也需要与小侯爷合作。
“四十万!”
当价钱一路上涨到四十五万两时。
啪的一声。
黑子落下,大龙被绞杀。
从石墩上站起,陈河长出了一口气,眼中有着震惊之色。
这围棋果然博大精深,看似夹缝求生,实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待白子如日中天之时,一举反杀大龙。
反观白子,犹如巨龙一般威风凛凛的盘居中央,俯视着弱小的黑子。
却不知黑子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无你。
这也正好验证了那句话,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河儿,你觉着这个价怎么样?”
回过神来,陈河瞟了一眼红光满面的父亲,“父亲自己做主就是。”
好。
陈文远笑着点点头,拉着晋商进了房间,再出来时文书便到了顾九铜手里。
“河儿你先待在家中,为父随他们去取银子。”
望着离开的父亲,顾九铜和贾三彪子躬身施礼。
“见过小侯爷。”
“都坐吧”
淡淡的瞥了一眼两拨人,陈河自顾自的端茶喝了一口。
众人落座后,顾九铜尴尬的拱拱手,“往日都是我们不对,这四十五万两银子,全当孝敬您了。”
陈河笑着点点头,“老顾有心了。”
晋商们齐齐松口气,看来双方合作的事有戏。
说起正事,顾九铜坐直身子,凝重道,“不瞒小侯爷,一千二百万两白银,我们拿不出来。”
陈河并不意外,晋商虽然有钱但大部分都是货物,活钱未必会有多少。
他点了点头,示意顾九铜接着往下说。
“咱们双方共同成立一家商号,我们出货,您负责护航运输,利润三七分,我们七,你三,如何?”
陈河微微皱眉,按照航运利润算,三成并不算少,但也谈不上多,只能说一般。
比如一船茶叶,运到新罗纯利润是五万两,那么他只能拿到一万五千两。
按照他的船队规模二十艘算,一次海外贸易能赚三十万两。
一年下来能跑五次,也就是一百五十万两。
刨除兵员损耗,以及舰船维修,这个纯利润只能分到一百万两。
而晋商的三百五十万两,则是实打实的利润。
这还是新罗,要是运到满刺加,苏门答腊等更远的地方。
同样的茶叶,一年只能跑两回,纯利润连六十万两都拿不到。
所以说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本少爷所料不错的话,日后少不了和郑氏海盗交手,各位觉着这个分法值得我们冒险吗?”
顾九铜早有预案,闻言站起身子咳嗽一声。
“小侯爷不必怀疑我们的诚意,若是你的舰队能掌控南洋水道。
利润分配自然是五五分。”
陈河闭目沉思了片刻,忽然看向贾三彪子。
“你们微商的意思呢?”
贾三彪子精神一振,笑嘻嘻道,“若是小侯爷愿意与我们合作,无论南洋还是北洋,一切都是五五分。”
此话一出,顾九铜脸色骤变,恶狠狠的盯着贾三彪子,后者毫不在意。
在商言商,大家都是奔着利益去的,谁钱多谁的话语权就大。
一时间整个院落静悄悄一片,大家都在等着陈河做最后的决定。
良久
陈河从怀中掏出一张简易图画拍在桌上
“我六,你们俩家各二,行不行给句话。”
这是………
待看清上面画的东西,众人纷纷色变。
声音颤抖道,“小侯爷,这种治盐的方法您真要拿出来?”
“当然,自古以来就没有哪家买卖是靠吃独食做大的。”
见两人死死盯着图画,陈河暗笑一声,他这个方法是在井盐矿的基础上改良而来的。
通过钻井等多重工艺,可以将盐矿的开采效率提升三成。
别看两人占了便宜,一旦他们真用了这种办法,只会更加受制于人。
因为这种设备只有他西山矿场能制造。
就算某天偷学了去,也不要紧,他还有更加先进的技术可以保持主导地位。
所以说此次合作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
两人不是傻子,当即签下文书,三方共同成立一家名叫九州的商号。
做为初始资本,晋徽两家要先行拿出五百万两白银维持商号运转。
约定好开业时间,晋徽两拨人马急匆匆的离开陈家宅院。
他们必须将治盐之法汇报给各自的势力。
“河儿,你看为父带回来多少银子。”
望着坐在银车上傻笑的父亲,陈河背着手站在那,一脸的欣慰之色。
“对了,一会随我去一趟嘉定伯府,见见你周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