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去上班的前一天,田欣莲想起来了任宇强郑重交托到她手上的那张银行卡,这么多天过去了,田欣莲想把这件事情做一个了结。
这天的下午四点钟,田欣莲从抽屉里取出银行卡塞到背包里,她能想象到老段听到任宇强消息时的悲痛,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时隔一年多,田欣莲再次站在了老段的诊所门口,今天的心情跟当初完全无法比拟。
落日时太阳的余晖已经没有一点温度,光线绵软无力的爬行在人世间的山川大地上,一会儿功夫这些光线就会被黑夜完全吞噬,因此它在做濒死前徒劳无益的挣扎。
老段的诊所看上去比一年前更加破败不堪,那两扇狭窄的门上面布满了黑渍,门上方有一大块的玻璃已经看不出它原先的透亮,一条棉门帘在风中随意的打着卷儿。
田欣莲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只看见老段一个人,他正惬意的躺在那张破旧的摇椅上闭着眼睛小憩。
老段察觉到有人进门,他不情不愿的睁开了一双小眼睛,只见来人矜持的站在门口,并不像其他的病人,进了门就开始大呼小喝。
老段第一眼并没有认出田欣莲,因为田欣莲如今的气质比以往更加沉稳,她完全褪去了青涩和稚嫩,她的脸庞上没有了甜蜜快乐的笑容,她眼睛里的光芒也暗淡了下去。
老段嗫喏着说道:“姑娘,你是有什么事吗?”
田欣莲往前走了两步,慢慢脱下了双手上的手套,她轻声说道:“段叔,我叫田欣莲,是任宇强的朋友,你还记得我吗?”
老段连忙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去年你还来这里看过那个臭小子,你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来来来,快坐,坐下说话。”
老段慌忙去给田欣莲拉过来一把椅子,笑容可掬的请她坐下来。
田欣莲看着老段的一举一动,人真是不经老啊,仅仅一年的时间,老段头上的头发已经没有了,他的动作也没有以前利索,说话时稍微有点气喘吁吁的。
老段等田欣莲坐下,才笑着用两只手搓了搓两条腿,“你看我这老头子,我现在才想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去。”
田欣莲见老段挣扎着想起身,连忙欠了欠身体说道:“段叔,你别忙活了,你坐着好好歇歇,我说两句话就走。”
老段笑着对田欣莲点点头,“好,你来有啥事?”
田欣莲犹豫了一下,然后从背包里取出银行卡递到老段面前,“段叔,我受人之托,现在把这张银行卡交给你。任宇强说里面有一万块钱,是他曾经欠你的钱,如今他没有办法亲自还给你,托我带给你。”
老段的笑容马上就僵在了脸上,他一眼不眨的盯着银行卡,脸色变得灰白,看上去一副想哭的模样。